“姐夫说的是,这是翠玉昨晚上连夜写的,我觉得很有道理,还请姐夫斧正。”
袁慰亭看了几番之后,频频点头“这说贴写的确实很不错,我在上面列名附署,可是要想做成这事,还是得莲花六郎去想办法。即使动兵,现在也不是时候。老佛爷十月初十的寿辰,我们要备办寿礼,正好借这个机会进京,请大佬和莲花六郎他们共同裁度。若是准了这个折子,卜五兄可就算欠你个大人情了。”
“海翁是姐夫的结拜手足,这好事,自然要照顾自己人,也谈不到人情不人情,总是一份心意。姐夫这里点头,小弟就好做事。这回扶桑与铁勒开战,就好比是一场大赌局,我们看着别人几十万上百万的赌,心里怎么会不痒。只要有机会,进去搭一庄,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小弟这就准备些礼物回京,预备着老佛爷的寿诞之日送礼,顺带,也去探探口风。”
“好,但也别急着走,明天喝了寿酒,再动身不晚。”
等到他离开总督衙门时,门房里,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仪表非凡的年轻军人,隔着玻璃观察着赵冠侯。那年轻人道:“芝兄,这就是夺了你位子的赵冠侯?看他年纪与我相若,怎么爬的这么快?”
那中年人三十几岁,身材中等,一身笔挺的西式军装,极有威风。他一边偷眼打量一边道:“他与大太太是结拜姐弟,可以随意出入内宅,不用外人通传,这可怎么比?我见了他,还要给他磕头叫一声叔叔,所以我能躲就躲,不想见他。铁珊,你少年得志,风头太盛,最好躲避着他。否则的话,怕是要被他伤了你的锐气。”
“芝兄所言极是,我自是不去碰他。只是心里替你不值,炮标明明该是你的,却被他带走了。现在咱们还要另起炉灶,从头开始,这不是从人手里夺饭碗么。”
“这也没办法,谁让他是大太太的干兄弟,宫里也有门路,靠山太多,我们是斗不过他的。何况他确实有些手段,哥萨克的骑兵,都折在他手,这事上过扶桑的报纸,连我都有所知,大帅用他,也是理所当然。现在他出来自立门户,对咱们来说是好事,至少头上,不用多一个婆婆来管。白纸之上,好做文章,咱们自己募兵,重新买炮,从头练起。三年之后,两军之间再看个高低,说到底,都要靠本事说话。你这次的说贴写的就不错,待会大帅见了,一定会欢喜,东三省设总督之事若能成,海翁定会感念你的功劳,你这回的前程,就有保障了。”
那名为徐又铮的年轻人,看着手中这份东三省设总督的说贴,也自充满信心,在这两人看来,这次铁勒和扶桑之战,于国于己都是一个巨大机会。而这份说贴,对于徐菊人固然大有好处,对于袁慰亭这个团体也有巨大利益,绝对不会拒绝。徐又铮凭借这份说贴,必可获得重用保举,未来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是以,当看着赵冠侯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时,徐又铮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种侥幸得功的旧派军人,见识眼光皆有局限。注定将为时代所淘汰,未来是属于自己这些新派武人的。不管其开府一方,还是执掌一省,用不了多久,自己必能取其而代之。
赵冠侯来到京城,先去拜见岳父,许氏已经重新被庆王安置起来,两人旧情复燃,比之当初更为恩爱。相见的地方,最后也选在许氏的住处。
两下见面,庆王身穿常服,一副居家打扮,举止也很随和。赵冠侯说贴递给他,这说贴已经请老夫子重新誊写了一份,看不出翠玉的手笔。庆王看后,不住的点头
“这写的不错,写说贴的人,笔下很硬扎,得重用。徐菊人应该送你几吊银子使,才对的起这份心意。东三省设行省,立总督,这是多大的造化,他一个打帘子军机若是放了这个差事,那是一步登天。只是现在那里要打仗,到那做官,得有点胆子。他帮慰亭练过兵,算半个武将,这胆子,他应该还是有。”
“不瞒岳父,徐菊人是开路的,等到东三省的局势稳定之后,自然还要换将。像是内兄,其实也可以考虑,到关外去放一任总督。”
庆王一摇头“少提那混蛋。他要是一去,准把事搞砸。你这个折子,我很满意,但是到底能不能行,还是得宫里说了算。老十怎么样?她生了个闺女?真可惜,她当初打的那个,还是个小子,怎么这一胎,就是个闺女了。”
赵冠侯笑道:“女儿也很好,其实小婿很喜欢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