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声道:“我问你,你带了多少兵。”
“回老佛爷的话,臣带了马步四营两千兵弁。”
听得只有两千人,慈喜倒是放了点心,只要自己可以控制右军,区区两千人,根本不算什么。她冷哼一声“两千啊,倒是不少,人都在哪呢?”
“还在路上,大军主要驻在榆林堡。臣来见驾,是为参劾武卫右军。他们在路上私自设卡,抢夺友军军械马匹,把我们勤王军两营马匹八百余匹尽数夺去,枪械也洗劫一空,请两宫为臣做主。”
慈喜看了看赵冠侯“这是怎么回事?”
赵冠侯跪倒道:“回老佛爷的话,是岑大人的兵一到,就索要军粮马干,榆林的情形,您是知道的,哪里应酬的了。那些兵,便要夺我武卫右军的口粮,右军无奈,只好将其缴械。至于军马,是臣为着拉炮征用。炮营里的大炮要护驾,就得有牲口拉,如果征收民马,势必扰民。用这些军马,正好合适。”
岑春宣大怒,磕头道:“老佛爷、陛下,臣的马队是来勤王的,怎么能被他征去运炮!再者说,臣的兵都是以一敌十的精锐,有了马才能杀敌保国,夺了他们的马,去拉炮,又夺他们的军械,这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至于说他们犯军法,绝对没有这回事,臣敢作保,臣的兵都是一等一的好兵,绝不敢犯法。请太后下旨,严惩右军,以正军法,给受委屈的将士出一口气。”
天佑帝对于岑春宣看法甚好,点头道:“这事,右军做的确实是……”
他此时说话,却又是犯了忌讳。慈喜本就疑心他与岑春宣勾结,要内外联手夺位。此时听他开口,更认定他们之间有所联络,当下肝脏更疼,勃然变色。
“都住口!”
太后面色一变,天佑帝第一个吓的魂不附体,面色变的煞白,只当又要遭祸,张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总算慈喜没有找他的麻烦,而是盯着岑春宣
“我问你,你当时是不是和骑队在一起?”
“不曾……臣当时在收容步军。”
“是了,你不跟你的兵在一起,又怎么知道他们不曾犯军法?我告诉你,各路勤王之师的军纪,归赵冠侯维持,这是我下的旨意。不管是藩司,还是总督,都得听他的令。就连武卫中军犯了军纪,他也一样可以杀得,何况是你的兵?你的骑兵精锐,那怎么不敢碰洋人?再说,看看你这个藩司的狼狈样子,我也不敢信你的兵,如何了得。守京城时,你的人一个不见,保驾出宫时,靠的是右军拼杀。等到现在了,你就出来维护你的兵,我若是准了你这一本,右军的心就要寒透了。用你们的马拉炮,我看做的很对,如果他来奏本,我也是这么个准法。你护着你的兵是不错,可是也要顾全个大局,先想想两宫安危,再想想你的兵。”
岑春宣不想撞到了枪口上,心知要糟,只好不住的磕头请罪,慈喜怒道:“你从甘肃来勤王,这确实很好,但是眼下我的身边,不用你的兵。连黑状都肯告,说不定将来还要闹什么是非。你即刻带兵去南口,帮着马玉仑守着关,去挡洋人。你的兵既然如此精锐,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本领。守住关口,一样有赏。”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