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外头去,这屋里你不许待,下人都给我赶走。谁敢听这屋里的话,就一概打死。还有,没我的话之前,什么人都不见,明白了么?”
“阿玛放心,儿子明白。”承振赔着笑,又说道:“阿玛,妹子岁数小,年轻不懂事,被人骗了也是难免,您别生她的气……”
“滚!”庆王手中的鞭子在空中虚抽一记,承振吓的双手抱头,连滚带爬的就逃了出去。赵冠侯与毓卿都知不妙,多半是私情事发,尤其十格格秀脸苍白,几无血色,只喊了声阿玛,就被庆王狠狠瞪了一眼。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阿玛?赵冠侯,你先别说话,我跟我闺女算账,算完了帐,咱两也有帐算。老十,阿玛问你几句话,你给我好好说,说实话。要是有一个字的瞎话,咱们父女的情分,就算到头了,你懂了没有?”
十格格自记事以来,胡作非为,祸闯的无数,但是从未见庆王如此发火。心内着实有些畏,点头道:“阿玛只管问,女儿一定说实话。”
“说实话就好,年前,抱犊崮出了架洋票的事,赵冠侯去山东救洋人,那是八月的事,等到年底的时候,也就是你去河南之前,你在京里,去找了什么人?”
十格格一听这问话,如被雷击,身子一阵颤抖,偷眼先去看赵冠侯。庆王哼道:“你别看他,我现在问你话呢?给我说,你去找谁了?你不是要跟我说实话么?”
“回阿玛的话,女儿……女儿去找了同人堂的萧五爷。”
“你找他,干什么?”
“要他开了一副……方子,抓了……抓了药。”
“恩,抓了药啊,正好,你给我说说,你抓的是什么药,也让赵冠侯听一听。我告诉你,萧五开的方子都有底方,现在底方就在我手里,你说说看,看咱两记的一样不一样。”
十格格并未回答,而是看向自己的母亲,那妇人无奈的一摇头“毓卿,你阿玛什么都知道了,你就别抵赖了。”
毓卿看了一眼赵冠侯,神色里既有惶恐,又有愧疚,半晌之后,才小声道:“那是一副……一副……落胎药。”
赵冠侯听到这三个字,不由想起,自己出京之前,两人最后一次相处时,确实都想着这一分别不知道又要多长时间,不免有些放纵。加之他对十格格用情不像苏寒芝那么深,于男女情事上,怜惜之意也少,当时顾着自己痛快,枪炮齐轰,不想就此命中了靶心。
不管十格格如何胆大豪放,毕竟在这个时代,受这个时代束缚,不可能以云英未嫁之身,真的给自己生孩子。何况以她的身份,生了孩子秘密也守不住,不知道更会闹出什么风波。
是以赵冠侯对于她落胎能够理解,可是从这个时代男人看重香火,注重血脉延续这个方向看,十格格落胎这种行为,在自己男人那也是个难以饶恕的罪行,不敢对自己说明。可惜的是,她要是早说,自己多半就猜到事发,今天突如其来,怕是眼前亏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