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枣庄县城内,简森夫人变的异常虔诚,每天例行祷告,向天主祈祷,保佑自己的意中人平安返回。华比银行在枣庄亦有不少生意伙伴,她除了祷告以外,就和这些洋商往来,又去拜访了两位前来探询事态处理结果的领事。
霍虬等人原本是给她做扈从,可是等过了一天,这几个人就不见了踪迹,就连那几个奴仆,都没了影子。
已经与本地拳民取得联系的姜凤芝,则记着赵冠侯的吩咐,与几位师兄、老师父磋商着,劝解他们不可妄动。面对着洋人的刺刀与马队,这些拳民也知道些厉害,并没有真的去攻打李曼侯爵的住宅。只是两下的对峙,自始至终从未停止。
姜凤芝发现,枣庄县令表面上严守中立,实际站在拳民一边,自府库中拨发钱粮,供拳民饮食,又发放了一批刀枪棍棒。虽然这些武器对于抵抗洋枪并无帮助,但是百姓怯官,官府的支持,让他们更有底气,乃至于面对洋兵时,也不怎么惧怕。
赵冠侯走后的第四天,天一亮,姜凤芝便到拳坛里,像往常一样,教众人打拳。她的身手俊,虽然是个姑娘家,可是这个坛里,以她拳脚最好,加上班辈大身份高,不少弟子原因和她练武。
可等她刚刚进坛,本地的大师兄,就一脸兴奋的想她透露了一个好消息。离字拳内,大有名望的朱老师和心诚大师即将亲临传法,姜姑娘既与朱老师是亲近同门,这下可以好好叙一叙旧。而作为迎接,这些人也准备好好亮一亮拳,让洋人知道一下,神拳子弟的厉害。
李曼侯爵的临时住所之内,巴森斯看着青岛方面发来的电报“我们的十五个连,已经完成了动员,随时可以出发。海军方面,这次可以出动六艘兵舰。魏尔曼司令官阁下命令他的部下,服从于侯爵的指挥。”
“魏尔曼是个好小伙子,我相信他的决断,会为他换取一枚金质勋章。他做的很好,这支部队足以消灭毓贤和他手下的武装暴徒。巴森斯,我想应该向他们发电报,告诉孩子们,现在就可以乘坐火车,赶来枣庄,然后接管这座城市。我们这次,将把整个山东东南部,完全纳入帝国的控制范围之内。”
“侯爵,你不是答应过七天……”
李曼微笑着摇摇头“老朋友,你在金国待的时间太长,被他们的坏习惯传染了。我们都是皇帝陛下的卫士,为了皇帝陛下的利益,我随时可以献出我最后一个儿子,就像你也该随时献出你的女儿一样。他们以为我会为了小理查而放弃山东?他们太天真了,而这种天真,正好被我们所利用。何况,你也看到了,那些暴徒闹的越来越疯狂,甚至准备在我的住宅外,进行马戏表演。这种对于普鲁士贵族的冒犯,应该受到惩罚,所以,我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队。传我命令,部队向枣庄,进发!至于理查和汉娜,我相信,上帝会保佑他们的。”
巴森斯一脸愕然的看着李曼侯爵,手上的电报,洒落在地。
抱犊崮内,婚礼是选在上午举行的,与普通人家娶媳妇一样,山里甚至还预备了一班吹鼓手吹着喇叭与唢呐。两方都没有高堂可拜,就只好拜一拜寨主,赵冠侯长袍马褂,胸前披红,与当初娶苏寒芝时几无二样,孙美瑶则是一身新娘装束,头上也蒙着盖头。等到孙美瑶被送入洞房,他不等走,便被几个男子扯住喝酒。
只是他甚是油滑,不等那些名目繁多的喝酒规矩开始,就先钻了出去,来到万年好那一桌。那桌上,都是各寨的寨主,各路当家。赵冠侯一笑“二叔,怎么不见三叔,还有秀才叔他们?”
“别提了,秀才是老光棍,最见不得别人娶亲,这场合概不参加。你三叔在理儿,不动酒荤,这日子口不喝酒,叫他来干啥。让他去巢云观那看洋票去了。”
万年好拍拍赵冠侯的肩膀,又瞪起眼睛,把一干起哄的小喽罗都骂了回去。“美瑶性子不好,可是人心眼好,你将来对她好一点。否则的话,俺们这些人,可是不答应你!走,快进去陪她吧,外面的人,二叔帮你应酬了。”
洞房之内,几个女眷见赵冠侯回来,都用手捂着嘴笑,从没见过新郎官这么着急着来见新娘子的。但是终究是大当家的男人,不好开玩笑,只好退了出去。赵冠侯以秤杆挑了盖头,却见下面露出一张雪白的面孔,却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