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全靠大帅调度有方,下官不敢居功。”赵冠侯见他神色,心知,这是卸磨杀驴。不过简森还在保定没走,韩荣也绝对不敢做的过分,否则那些款子上随便卡一卡,就能急的他跳脚。
只听韩荣又道:“赵冠侯,你也不用给本官戴高帽子,我问你一句话,你好生回给我。你这顶子,是谁给的?”
“卑职的前程,自然是老佛爷的赏赐,众位大人的栽培。”
“错了。你的顶子,是老佛爷给的,跟其他人没关系。你为朝廷立过大功,还算救过驾。可是又怎么样呢?王文召不知道你,袁慰亭,只给你一个七品顶子。是老佛爷,又赏顶戴花翎,又赏黄马褂,你才活的像个人样。做人要知恩图报,你应该知道报答谁。”
“卑职明白,自当为老佛爷效力。粉身碎骨,再所不辞。”
“明白就好。自从长毛子做乱,咱们大金的武职就有些泛滥,红蓝顶子,不像过去值钱了。本相身边的戈什哈,也有个三品顶戴呢。你若是只得了个涅蓝顶,就心满意足,这辈子的造化,也就到头了。若是想要好好混呢,本相保你个亮红顶子穿朝马,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你不好好干,不但顶子保不住,就连脑袋,也危险的很!”
“一切全听大帅安排!”
韩荣面色忽然一正,厉声道:“有懿旨说与赵冠侯听,接旨!”
回程时,简森包了一个火车包厢,在包厢内,一如个乖巧的妻子,蜷缩在丈夫怀里,丝毫看不到一点女强人风范。
“亲爱的,你们的总督,让你去做密探,负责看住袁慰亭?我的上帝,他为什么不直接罢免他的官职,而要用这种办法,监视自己手下的军官。”
“简森,你不明白。他并没有解决掉袁慰亭的理由,何况袁是一个出色的军官,能力摆在那,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罢免掉他?甚至说起来,韩大帅还要算做袁大人的举主,若是有人攻讦,他还要设法保全袁大人。”
“我的作用,其实类似于一道保险,如果袁大人对金国忠心耿耿,我便永远发挥不了作用。可他若是因为自己手握重兵,而心生恶念,我便要负责砍掉他的脑袋,以保住金国的江山。韩荣一方面是个人,要为自己考虑,一方面,他也是金国女真高官,也要为金国的江山考虑。他这次让我回去带一个炮营,为的,就是让我把最有战斗力的部队掌握在自己手里,为其所用。而我身边,说不定也有这种暗子,在负责监视我。”
眼下这个时代,并没有某一个军兵种可以说自己天下无敌。各种兵种之间,实际是有个微妙的平衡,任何一个兵种,都是战场上不可缺少的。但是炮兵单以进攻能力而论,确实是各兵种之冠。谁掌握了炮队,谁就拥有了更大的发言权,步兵骑兵攻坚破敌,哪个也离不了炮队发威,炮兵的带兵官,也越来越被主官重视。
正如曹仲昆分析的一样,原本的炮营管带段芝泉,被派到东洋,目前的炮营属于翼长直辖,而实际权柄,则在炮营左队队官兼任帮带商全手里。商全亦是津门人氏,论年龄,比赵冠侯要大十几岁,论起资历,则有着普鲁士留学,学习洋炮的经历,根基也硬,想要夺他的权柄,也并非容易事。
只是韩荣身为直督,新建陆军为其麾下部队,他想要对里面的人事变动插手,属于名正言顺。赵冠侯本身就有四品官衔,放为管带也是天经地义,从手续上谁也说不出什么话。但是到了实际的部队里,能否掌握住部队,那就要看自身的手段和本事。
好在韩荣给赵冠侯的权力很大,不但有普通的管带的人事权、经理权,连带又准他招募工程、辎重、补充兵各一队,并可设管带直属队一哨。这三队又一哨的兵力加上原有部队,炮兵一营的实际兵力差不多就能顶普通部队两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