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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映照在水田上,这里处处都是插满箭雨的尸体,也不知是因为晚霞还是因为鲜血,这片广阔的稻田一片殷红,躲在泥里的蟾蜍和泥鳅在动静停歇后钻出来,在血水里遨游。

冉求就这么叼着一根尚未被血色浸染的稻杆,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他的沉思被人打破。

“军将,骑兵在数里外抓到了这两人。”

冉求回头一看,一个是狼狈的中年人,垂着头不敢看他,另一个则是大腹便便的武夫,一脸络腮胡子,指着冉求捧腹大笑,末了才用一口浓重的费地方言说道:

“真是没想到,当年跟在仲尼身边的西鄙童子,如今竟已是号令三军的大将!”

赵鲁将吏们大怒,要杀了这两人,冉求却止住了他们,孰视半晌后才诧异地说道:“公山邑宰?”而旁边的人,不是他的同党叔孙辄还能是谁?

s:葬歌编不出来,借用下燕垒生的《国殇》了。

第1066章 稻花香里说丰年(下)

“不错,当年还曾招揽过仲尼的公山氏,如今却是你的阶下囚。”

公山不狃傲然挺起了肚子,他扫了眼战场情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只可惜,仲尼只怕不会以你为豪。”

冉求面上抽动了一下,被夫子说成是“非吾徒也,小子可鸣鼓而攻之!”这是他心里一处隐隐的伤,但对于公山不狃这位曾与孔门关系不错的前辈,他还是给予了最基本的尊重,礼,深入骨髓地印刻在他的生命里。

“君是吴将么?”冉求扫了眼公山不狃和叔孙辄的甲胄,都是吴军将领的制式。

叔孙辄连忙解释道:“吾等身在吴国,心在鲁邦,此次随夫差北上实属不得已而为之,我二人曾劝阻吴子伐鲁,随即又故意给吴军指错了方向,让他们绕了远路,如此一来,子有你才能有时间备战,才能有此大胜啊!”

冉求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公山不狃:“这便是二子在此战里脱离了吴国主力,在外围游弋的缘故?”

公山不狃傲气十足,偏过头去也不解释。

恰在此时,又有将吏押着一个浑身泥泞的人过来,却是吴将王孙姑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