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了避免代人怀疑,所以在代城也没停留太久,很快就离开南下,经由居住在“穷鱼之丘”的无终残部,回到了晋国境内。
“这穷鱼之丘北面是代,西面是晋,南面是中山鲜虞,东面就是燕国,极其重要。”
此地也就是后世的倒马关,也是一条重要关隘,商队走的山间小道,则被称之为“飞狐道”。
一行人今年一月出发,在塞外绕了一圈回到霍人时已是莺飞草长的二月半了。
新一批移民已从晋阳来到此地,定居下来,后世的忻定盆地广袤无人烟,在草木和树林边放一把火,再稍微耕耘一番,一片好地就有了,县上会分发犁、牲畜和种子,除了鲁国的桃丘外,几个铁工坊陆续在邯郸、长子建立起来,赵氏的农具铁器化渐上正轨,使得开荒速度立半功倍,大片大片森林倒下,更多矿物被挖掘,这就是铁器时代才有的奇迹。
赵氏虽然许诺每户都能得到一百亩(赵亩和秦亩一样,相当于现在的0295市亩),但初来乍到,人力畜力不足以耕耘这么多,移民们只能照料力所能及的土地,等到秋天产出后,官府会以高价收购他们手里的粮食,充作军用。
除了这些民屯外,一同到来的还有军屯,对他们的要求是训练之余自给自足,种够能吃到冬天的粮食。
骑兵倒是不用种地,他们在滹沱河畔的大草场上建立了一个“骑邑”,一千多人,两千匹马在此操练狄服骑射之法,还要分批次跟随猗顿出句注塞,熟悉塞外环境。
和屯田和农夫、戍卒一样,他们都在为秋后马肥时的一场大行动做准备……
以上这一切,赵无恤都是交给新任的“太原郡守”董安于主持的,也只有董安于有足够的威望让原本各行其是的太原诸县听从调度。
至于他本人,则回到铜鞮与魏、韩两卿碰面,讨论因河西、桃林塞问题,越来越紧张的秦晋关系。在口头上承诺若秦国和知氏残党越过大河攻魏的话,赵韩一定相助后,无恤又奔波到了曹国陶丘,他必须作为仲裁者,参加曹国决定君主制度存废的“公投”……
……
陶丘在国人暴动后,很快就结束了无政府混乱状态,恢复了往日繁荣。没了每年必须交给曹伯的大笔钱帛,市税可以用于城内道路建设,教育推广,以及新的行业鼓励,商路开发。
尤其是从前年开始,随着晋国内战结束,诸侯商贸往来开始复兴,陶丘的贸易额一再升高,也让子贡的声望一日盛过一日。如今的子贡更多以“陶朱”作为自己的正式称呼,而不是充满卫国色彩的端木赐,他这个外来人,总算是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不过距离他真正名正言顺地执掌曹国,还剩下临门一脚。
本来去年赵无恤婚宴上定下,应该去年秋收后就举行公议,决定曹国君主制度存废,然而曹人视曹伯一家为仇寇,本该亲自回来参与的曹伯阳几度被阻拦:听说他要来,曹人不分男女老幼,驾着车,划着船,走着路,自发到曹国边境阻止他。曹伯无奈,求助于赵无恤又得不到迅速回应,只能退让一步,让自己那刚刚成年的儿子代替自己去参加这些公议,于是就一直拖到了今年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