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没听错。”
“这怎么可能!别看只比方才多了十步,可难度可是提升了两三倍,我十岁习箭,如今仅仅能在五十步内有些准头,放眼三军六卿族中材官,上了七十步就是名箭手,八十步已经是常人极限。”
可现在,赵无恤说要在九十步外射靶?放眼晋国,能有几个军中材士敢说,自己能在九十步外开弓还能箭箭命中?
白衣少年却笑道:“我现在对这位庶君子,可是越来越有兴趣了,说不定,他的射术,距离养由基,真的只有十步之遥。”
那边,令狐博回过神来,喃喃地说:“赵子可不要误会,不仅仅是要让箭射到,而且还要像吾弟一样,命中靶心才行!”
吕行也皱着眉点头,一脸的不信。
“我没误会。”赵无恤将手一伸,说道:“拿我的弓来!”
因为怕田贲进来以后闯祸,所以赵无恤就把他撂在泮宫外面,由王孙期看着。而带了竖宽进来,携带弓、笔墨竹简等杂物,这会竖宽怀抱着一把被帛布包裹着的大弓,小步趋行过来,双手献上。
赵无恤接过后,慢悠悠地解开了上面的绳索和帛布,露出了里面的漆黑色的弓体。
“那是什么弓?”众少年看到了一把不太寻常的弓。
吕行靠的更近些,他扭头斜眼看去,登时怔了一下,原来赵无恤手里那把弓,看似反曲角弓,却有些怪模怪样:弓体是第三等的犀桑木制成,牛筋为弦,看那大小,居然足足有一石半之力!
他不由得大生疑窦,以他的力量,也不过能将一石二斗开满,一石半的弓,赵无恤张得开么?一会可不要把双臂拉崩了,那才滑稽。再说了,犀桑木坚韧有余,弹性不足,并不算最好的制弓材料,赵无恤身为卿族之子,再不济,也能用得起拓木吧。
而且,这把弓身两端,居然镂空一条缝隙,安放了两个圆形的物件,看上去像是青铜纺轮?而那弓弦也不太对劲,怎么有重复的两根,以独特的方式交叉绕在两个圆轮上,究竟是作何用处的?
他想不明白,伸手指着那弓问道:“这是何物?难不成是装饰用的弓?”
赵无恤整理着袖口说道:“吕子拭目即可,无恤必不让君失望。”
说完,他便朝九十步开外缓缓走去。
其实,在王孙期的指导下,无恤早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射术上的局限:眼力足够,气力却并不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