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似乎没那个必要,外籍军团的总部就在科西嘉岛,科西嘉还是法兰西的领土,如果只是因为议员缺席会议,这并不能成为出兵的理由。”米勒兰还算有理智。
法国国会总席位有五六百个,每次开会的时候只要人数达到三分之二就可以,议员们也不是一开会就必须要到场,如果有其他事,请个假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宪法赋予了国会议员们这个权利,所以这不能成为出兵的理由。
米勒兰也不想用激烈态度处理这件事,相比几个月前和秦致远会面时意气风发的米勒兰,现在的米勒兰身材虽然还是有点胖,但头发明显是有点凌乱,胡子也没有精心打理乱蓬蓬的不成体统,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眼角甚至还有眼屎,端着咖啡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做出终止和兰芳盟友关系决定的米勒兰,想必也是相当的煎熬,这段时间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外籍军团?你还提外籍军团!那到底是兰芳的外籍军团,还是法兰西的外籍军团?巴斯蒂安就差没有在兰芳领一份薪水了,现在外籍军团还会听从法国政府的命令吗?”卡梅伦·卡彭特有点口不择言,咆哮声越来越大,丝毫没有注意到米勒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一脸铁青正在办公室门口的巴斯蒂安。
巴斯蒂安卸任法属印度支那总督之后,进入陆军部担任副部长,同时兼任法国外籍军团司令一职。陆军部之所以会有这个任命,考虑到的是巴斯蒂安和外籍军团从世界大战中延续至今的良好关系,但没想到此时却成了卡梅伦·卡彭特发怒的注脚。
“你个狗崽子,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是想要跟老子决斗吗?”巴斯蒂安没等卡梅伦·卡彭特说完,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在脱手套。
脱手套,这个动作一般来讲是决斗的先兆,如果巴斯蒂安把手套砸在卡梅伦·卡彭特脸上,那就代表着巴斯蒂安和卡梅伦·卡彭特不死不休。
国会议长其实算是法国的国家领导人,但在巴斯蒂安这个军人眼中,国会议长显然没多大威慑力,世界大战还没过去不久,军人还是很有社会地位的,想想黑格能在世界大战中骂劳合·乔治是“狗娘养的”,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卡梅伦·卡彭特在巴斯蒂安口中就变成了“狗崽子”。
面对暴怒的棕熊一样的巴斯蒂安,卡梅伦·卡彭特虽然脸色铁青,但并没有回骂过去。
还是米勒兰及时制止,这才化解了卡梅伦·卡彭特可能面临的危机:“先生们,冷静点,这里是总统府,不是下班了去喝一杯的小酒馆,如果你们想要决斗,那很好,我可以为你们担任见证人,但现在,请你们冷静!”
米勒兰确实是生气,手中的咖啡杯被重重砸在面前的办公桌上,钢制的杯子砸在坚实的柚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响彻办公室,咖啡四溅,有几滴甚至溅到米勒兰的脸上。
面对总统,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巴斯蒂安压制住想要把手中的手套砸出去的冲动,卡梅伦·卡彭特也不再大放厥词。
“看看你们都成了什么?一位是国会议长,一位是陆军部副部长,难道你们要在总统府里上演全武行吗?难道你们要法兰西成为国际上的大笑柄吗?和兰芳终止盟友关系并不是世界末日,法兰西还是那个坚强的法兰西,依然会坚定地走下去,我们要坚信这一点。”米勒兰铿锵激昂,也是在歇斯底里的边缘。
没错,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和兰芳终止盟友关系,米勒兰很清楚,当初在作出那个决定时,米勒兰已经预见到将会遇到的困难。
当然了,米勒兰没有预见到的是,困难会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