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的,现在是战争时期,各种物资都吃紧,巴黎拿不出往年那么多的资金来补贴科西嘉岛上的居民。因此只有服从政府管理的,才会获得政府的帮助,至于那些不服从管理的,法国政府也没有必要对他们优厚。”秦致远手里控制着这笔资金,如何分配全都由秦致远说了算。
这笔资金按照惯例是在圣诞节后发放,现在正好出了这档子事,干脆就由秦致远来负责分配。
“将军,我想我明白了您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搬到阿雅克肖,那么就会领到补贴,如果不搬过来,这笔钱就没有,是这样吗?”四人中看上去年龄最大,衣着最整齐的埃里克回答。
“是这样的,作为一名法兰西公民,应该在法兰西需要的时候,为法兰西共和国做出自己的贡献,而不是制造暗杀、制造爆炸、逃避兵役,那不是一名绅士应该做的。”秦致远占有道德制高点。
“先生,对平民举起屠刀也不是一名绅士应该做的。”科西嘉人确实很有反抗精神,哪怕是身处第一旅军营中,也有人敢于发表意见。
说话的人叫休伯特,他自从见到秦致远后,就一直表现的很害怕。但虽然笼罩在巨大的恐惧中,休伯特还是敢指责秦致远,或许这就是科西嘉人骨子里的勇敢,唐吉坷德式的勇敢。
“你说的很对!在此之前,我的枪口从来没有对准过平民,但是码头上发生了什么,你们现在或许已经知道了。我想请问一句,身怀炸弹和手枪,用石块袭击本国军队的人还算不是平民?如果他们算是暴徒,那么当面对暴徒的时候,军队应该怎么做?束手待毙?退避三舍?不!那同样不是绅士,那是懦夫!”秦致远铿锵有力。
这些话不仅是说给休伯特和埃里克听的,也是说给站在秦致远身后的米夏听的。
码头事件之后,米夏再也没有给秦致远一个好脸色,一直是冷冰冰的。虽然米夏还在行驶秘书的职责,但秦致远能感觉到米夏的目光一直都盯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
在杜克发给普恩加莱的电报中,已经将这次事件定性为暴徒袭击军队。普恩加莱现在还没有回电,但并不妨碍秦致远把这次事件再次定性。
“我只能说,任何对妇孺开枪的行为都是不荣誉的。”休伯特没有正面回答秦致远的问题,只是强调了军人应有的荣誉感和职责。
“妇孺?一旦他们拿起石头砸向军队的时候,他们就不再是妇孺,而是同样的暴徒。现代社会,对于弱者的定义已经不再向以前那样清晰,哪怕是一名妇孺,当他们手持枪支时,同样可以对别人造成巨大伤害,我不可能任由那种情况发生。”秦致远不准备改正。
同情弱者是优秀品质,但是也要分情况。另一个时空中的中越战争,中国士兵最初的时候充分发扬了绅士风度,他们用对待本国民众的态度,对待越南民众,结果所有人都知道。从那以后,关于如何执行战场纪律,导致了一场社会各阶层广泛参与的大辩论。对于这种事,秦致远只想说,送那些把人道主义挂嘴边上的人上战场吧。
“但是他们没有,他们没有手持枪支,他们手里只有石头和土块,这些都不是致命武器,并不能对你的士兵造成致命伤害。而你的士兵手持军用制式武器,它们威力巨大,具有石块不可比拟的杀伤力。”休伯特避重就轻,他不谈性质是否恶劣,只谈威胁程度。
这就像是另一个时空中的“扶人案”,那个案子之所以引起巨大的争议,原因不在那几万块钱,而是因此而导致的全社会整体道德滑坡,这恐怕是所有的当事人都始料未及的。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的战士应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他们那些手无寸铁的妇孺随便砸几下没关系,反正也死不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难道当面对德国人的时候我们也这样?”秦致远的怒气在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