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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玥背着手走在山间,背上背着一个背篓。不像是一方霸主,倒像是一个山民。春天的苦苦菜,莴苣非常好吃。用水抄了拔去苦味儿,是蘸酱吃的最好食材。

小白跟在云玥身旁,回到野外环境的小白非常开心。一会儿去逗弄惊慌失措的野兔,一会儿追逐乱飞乱跳的野鸡。不时学着老虎咆哮两嗓子,显示自己百兽之王的威严。他在这里的确称得上百兽之王,所有的竞争者都会那些杀才给炖了。云玥看到好几个家伙吃完肉,还拿着小竹管在吸骨髓,那是真正的敲骨吸髓。

郑彬和铁塔连体婴似的跟在云玥身后,一只野鸡刚刚窜起来就被劲箭带得飞起来,然后狠狠钉在树上。被贯穿的野鸡无论怎样扑腾,也没办法从劲箭上脱身。只有血在不断的流,最后终于停止了挣扎。小白本想扑上去,可见到野鸡不动了便幽怨的对着铁塔一龇牙,重新寻找新的追逐目标去了。

这些天云玥一直在想,情谊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说情谊无价,可许许多多的人为了利益放弃情谊。不说别的,放眼华夏历史有几多人父子相残,手足相杀。停尸不顾束甲相攻,老爹停尸的房间都有蛆虫爬出来,仍旧要争夺一个草头王出来。

英雄一世的赵武灵王,不也是被自己的儿子活活饿死在沙丘宫里。他的亲信子侄,他的那些忠心臣子,真的就没有一个有情有义?

想了这么多天,云玥终于想明白了。其实所有人都生活在一个权衡的世界,相对于权利能够带来的利益,情谊只不过是随时可以抛掉的弃子而已。尽管有许多人会忏悔,甚至会痛哭流涕要死要活。可若是事情重新再来一次,他们仍旧会这样做。该杀人的还是要杀人,该争抢的还是要争抢。在这一点上人跟动物区别不大,至高无上的力量才能决定一切。只不过,人类的力量源于权利罢了。

奶奶的死给了云玥许多的感触,也让他明白了许多事情。鸡冠山的宁静正好让他想明白其中的关联,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哲学。

上大学的时候上过哲学课,背诵了孟德斯鸠和黑格尔的许多事实而非的名言。可哲学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云玥不清楚,这种东西是需要年龄积累才会有所感悟,而不是一个小青年的死记硬背能够理解。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云玥顺着山坡无目的乱走。忽然发现前面有军卒驻守,铁盔铁甲手里拿着长矛与腰刀,还有人手持弩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敖沧海迈动罗圈腿跑过去就给了为首军官一巴掌,怒吼道:“王小三,你他娘的出息了。敢拿着弩弓对着侯爷,活腻歪了!”

很明显这个王小三是他带过的兵,军队里面绝对是一个森严的体系。谁带过的兵,一辈子就打上了谁的烙印。就好像儿子,身上天然的带着老爹的dna一样。

王小三急吼吼的踹着手下军卒的屁股,让他们将弩箭松开。那弩箭对着侯爷,被砍了都他娘的白砍。谁知道你是不是朝廷买通的奸细。

直到前边闹哄哄的跪满了人,云玥才想起自己来到了什么所在。山顶上有几座石头砌成了屋子,院子里养着一窝鸡。一个美貌的妇人正拿着笸箩不断的筛豆子,不时还将坏的挑出来扔掉。每次扔掉豆子,都会引来一群鸡在争抢。院子中间一个铜皮壶正冒着浓重的水汽,袅袅而上的烟火随着生发的春风飘散开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家伙坐在躺椅上,春日里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老者很沉静,身上盖着毯子眼睛闭着,好像是睡着了。

“有客人来了,去弄点茶来。”睡着的老者开口说话,可眼睛却没有睁开。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平静的好像万年没有融化的坚冰。

“知道了!”妇人静静的答了一句,便走进石屋之中。不多时便拿了粗瓷茶具出来,提起铜皮水壶将滚烫的开水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