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不知道?”郭开也大为惊诧,按理说事情已经发生半个多月,依照秦军的效率,王翦不应该不知道。
“咳……!郭相邦请继续说!”王翦轻咳一声来掩盖自己内心的震撼,按照秦军的军驿系统,王翦几天前就应该得到消息。可现在王翦的后勤基本断绝,甚至连军中邮寄都保证不了。王翦当然不会当着郭开的面说出来,若是让郭开知道自己的处境,不但不会投降,说不定还会号召赵国的封侯们来勤王,到那个时候,自己和杨端和就危险了。
“李牧虽死,但司马尚尚在。今日老夫在朝廷中试探,以司马尚为首的赵国军方,仍旧不识时务妄图对抗大秦虎狼之师。老夫无奈之下与大王商议,明晚三更老夫带着大王的手令打开北城门。王将军便率军进城,必可将司马尚一伙一网打尽。而且大王会命令禁军关闭宫城,只消王将军诛灭司马尚一党,大王便会打开宫城降于大秦。”
“嘶……!”王翦吸了一口凉气。不管怎么说,这事儿都有点玄乎。说是打开城门,可老子带人杀进去。你他娘的放下千斤闸,老子还活不活了。到时候,就不是诛杀司马尚。而是被司马尚瓮中捉鳖,吃了个毛干爪净。
“王将军?”郭开显得比王翦还要着急,他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现在更是月上中天。他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敢回去向赵王复命,而且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跟赵王商议解决。时间是宝贵的,他可耽搁不起。
“就依相邦大人,明日三更城头举火为号。我军定然依计行事!”王翦看着郭开的眼睛说道。
“王将军,负隅顽抗者仅仅司马尚和那些武人而已。大王与秦王有约,保障大王及王室安全,不毁宗庙,不滥杀无辜……!”郭开赶忙跟进。这些事情要事先说好,虽然丘八的话不可信。但有句话总比没有强,作为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这是自然,赵王与相邦大人深明大义。王翦自然不会滥杀无辜,到时你只需吩咐你手下人,放下武器不参与抵抗,便不会有伤亡。”
“如此多谢上将军,老夫还要回去与我家大王商议。邯郸城内的事情,也要老夫多方布置。告辞!”
“恭送郭相邦!”
王翦送走郭开,中军校尉与王贲便围拢过来。“父亲,咱们真的要信他?”王贲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率先问了出来。王翦看了看中军校尉,这老家伙也是一脸的阴郁。如今这个当口,郭开的话很诱人。不过,怎么看怎么像是陷阱。王翦在老伙计的眼里,很明显看到了怀疑。
“不管怎么样,这都值得咱们赌一次。现在后勤不济,如果不尽快攻下邯郸城。就只能向西去打李牧的屁股,不管李牧死没死。这都是极其艰难的一仗!而且……私改诏令是个什么罪名,咱们的大王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这一条砸下来,就够咱们喝一壶的。
看起来这封信笺不像是假的,这种信纸乃是我大秦特地向平凉订制,平日里只有大王书写公文才会用这样的纸。况且,大王的御印上有密押。跟给咱们的公文完全相符!
这一把我王翦赌了,而且……!”王翦看着中军校尉不说话。
多年的老搭档中军校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即便这是陷阱王翦便会以进攻失利的由头立刻西还。即便是李牧诈死,干掉李牧比较困难。可以王翦之能,攻破一点全身而退还是不难的。顶多损失一两万军队,回到咸阳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处分。
中军校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军事从来都是政治的延伸。想要在军队里玩的转,没点政治脑瓜是不成的。这狗日的天下,想要活得风生水起真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