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两个老不休,云玥的思绪好像蒲公英一样飘飞,人需要理想信念。韩非想要法治社会,老子就给你造出一个来,华夏民族缺少的便是法治精神,历朝历代权大于法成为世间顽疾。升斗小民可以守之,显耀权贵却可不守。不公平的社会环境,造成了一种奇异的秩序。
每个人都攀附权贵,企图将自己纳入可以不守法的那一部分人群。强者破坏规则巧取豪夺愈加强大,弱者惨遭盘剥变得愈加弱小。阶级对立到了极点,便会爆发革命。五百年必有王者兴,说得长了些。放眼大汉之后的王朝,哪一个超过三百载。
这里面人治社会的顽疾,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历任皇帝。天下万稷重担系于一人,磅礴的压力让皇帝平均年龄不超过四十岁。要知道,这可是集天下供养于一身的人。
思绪一飞舞起来就好像蒲公英一样飘散开来,不知道最终会飘去哪里。一个包裹着头巾的印度阿三出现在眼前。
“兄弟,你说海边儿……”
“你再提海边的事情,我就把你关在马车里。让齐国远看着,那小子现在有些变态。小心你菊花不保!”黑炭一样的大脸瞬间就不见了。
为了让这货保重身体,云玥撤走他的侍女。换成两个豹头环眼的大汉,一身的杀气,彪悍已经不足以形容其本质。这可要了乌孙季长的老命,整天在马车里面面对这么两个家伙,还不如一头碰死算了。这两天总是闹着要去海边儿,到了那里老仇头只会把他当爹一样侍候。哪里还敢管他裤裆里那点儿事。
齐国远现在变得很沉默,跟铁塔有得一拼。整天看着蓝田,不时灌一口酒。他对云家蒸酒很是喜欢,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个巨大的酒葫芦。这货的酒量很惊人,干喝也不醉。敖沧海有时候会跟他喝上一杯,两人关系貌似还不错的样子。毕竟都是骑兵将领,多少会有点儿共同语言。
齐国远对于云家的装备非常好奇,对分发给他的马匹也很是中意。毕竟,齐国虽然在北方,但也不产良马。膘肥体壮的匈奴战马,还是受到欢迎的。尤其是马鞍子下面那两个铁环环,引起了他巨大的兴趣。待弄明白用法之后,似乎有些颓废。
自然,他对云家钉马掌这事也很好奇。千百年来,马匹损耗很多都是蹄子开裂造成的。马掌这东西很好的解决了这一问题,看着健马在石子路上走得“踢得咔哒”。齐国远就闭上眼睛,仿佛那“咔哒”声是无比美妙的音符。
两个老不休似乎交流完了,正在旁边在方寸之间撕杀。吵起来了,似乎是谕吉要悔棋。邹衍不让,会武功的老家伙信手一捏。对方的老帅便成了齑粉,无此神技的邹衍只能破口大骂。
队伍顺着大路穿过燕国边境,实际上这年月也没什么边境。只是势力达到了极致,便算作是边境。至于长城,早就远远被抛在身后。远远看去,只是天边黑黑的一条。
燕国有长城,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云玥始终认为,长城是伟大的秦始皇修造完工的。现在才知道,战国年月靠北部游牧民族的诸侯国都有长城。秦始皇不过只是把诸国的长城连接起来而已,还以为多了不得的大工程。原来只是玩了一把连连看,就这还把天下弄得疲敝不堪,千古一帝也不过如此。
无怪乎太祖他老人家说,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吵架声渐渐大了起来,似乎有动手的意思。云玥再也不能置身事外,玩嘴皮子的骂得再恶毒。也只不过心理伤害,缺了零件儿的老家伙要是动手,云玥只能给邹衍收尸了。见识过了谕吉在燕王宴会上的举动,杀人不眨眼这几个字便深深烙印在云玥心里。
“邹衍,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谕吉老先生都快七十了,你就不能让他一步?下个棋而已,又不是赢房子赢地,至于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