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景很好,由于不用再担心刺客。云玥换了一身麻衣,在庄子里溜达。庄户人家嘛,一身粗布麻衣才是正经行头。谁出门没事儿穿那种烧包的绸缎,服侍是最易将人与人之间距离拉开的东西。
云侯后世参加过同学聚会,穿着貂皮大衣开着奔驰的家伙,就是处处感觉高人一等,偏偏还有些催巴上赶着巴结。而那些穿着普通裹得并不如意的同学,则是自惭形愧。要不怎么说,最能摧毁人自信心的,便是同学聚会。
待到下次聚会,穿貂开奔驰的不来了。不是一个圈子,从生活习惯到事业成就都玩不到一块去。那些穿着普通的同学也不来了,毕竟生活艰难。有聚会的钱财,给孩子买几斤肉,给老婆买一件衣服,都比跟一群生活优越的家伙吃喝玩乐来得重要。
云玥的穿着,一下子拉近了与庄户们之间的距离。跟这个说说话,跟那个谈两句。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山东人管聊天叫“拉呱”,现在也他娘的不明白。或许有机会去一趟齐国,鲁国,会知道拉呱到底是怎么来的。
“老钟叔,今年年景怎么样!”靠着墙坐着一排晒暖的老汉,一个个老态龙钟。最年轻的,今年也有七十三。人活七十古来稀,云玥思度着自己这庄子怕是咸阳城里,平均人口最长的村子了吧!
“好着勒!今年没闹水灾,也没闹旱灾。地里的虫子也少,家家的粮垛里都堆满了粮食。主家人好,只收一成的租子。你去打听打听,临近庄子上的姑娘,都想嫁到咱家庄子勒!
侯爷,您去北边的封地干啥。在咱这蓝田,不必到哪里都强?听说北边儿总闹匈奴人,还听说那些匈奴人红头发蓝眼睛,长得像个鬼,是真的不。”
谣言害死人呐!匈奴人里面有生得金发碧眼的,可云玥发誓真就没发现有红头发蓝眼睛的。估计找这样的人,还得再往西走上一年两年,那个叫做欧罗巴的地方有很多。
算算年月,这时候那边似乎是落马帝国。就是不知道,汉尼拔是哪年去的意大利。不如自己也组织一波人西征也不错,八国联军的时候可没少祸害咱大帝都。自己现在去罗马伦敦啥的祸害一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这年月有伦敦没有。
“老钟叔,别听他们瞎说。匈奴人不敢来平凉闹腾,夏天的时候打了一仗。匈奴人死了一万多呢,现在他们再也不敢来平凉闹事。再闹,咱还揍他!”
“哈哈哈!侯爷说的硬气,再闹咱还揍他。老汉当初跟着先惠文王去征讨过义渠,咱们大秦是不愿意搭理他们。真要认真起来,咱大秦的军卒怕过谁来。老秦人的血脉不出孬种,咱大秦的好日子便是血里火里杀出来的。
你问问你身后这些老货,哪个年轻时候没打过几张。老吴头,你那腿是长平之战时候伤的吧!老刘头,你脑袋上中那一箭是打上党时候留下的?老李头……”老钟叔一个个数下去,云玥发现这些老家伙大多身带创伤。
有的伤在四肢,有的伤在前胸。还有的伤在头上,面颊上好大一个疤,从眼角儿一直到耳根,可以想见当初的战役都多么血腥。
自古秦兵耐苦战,云玥眼前就是一群或者的兵马俑。虽然他们已然苍老,但骨子里的傲气与杀气仍然留存。秦军征战四海,终于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秦帝国正是靠着这些老秦人,才得以统一华夏定鼎中原。
云玥看向老家伙们的眼神里都是敬意,“老人家,今后只要家里有上过战场的。家里的租子就免了,云家没什么给你们这些老人。若是家里有不孝顺的,也告诉云玥,云家一定着人打断他们的腿。”
“哈哈哈……!”老家伙们抽了风似的笑啊!老钟叔笑了好久,才抹着眼泪说道:“侯爷,谁家侯爷管这些事。您家里租子只收到一成,这已经是十里八村仅有的。您还说免了上过战阵军卒家里的租子,老汉跟您说。那样儿您就收不到一粒米粮,大秦适龄男子,官府都有报备。到了年纪,就要上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