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来收缴封地的?”云钥一边与小白笑闹,一边询问看傻了的蓝田县吏。
庄襄王虽然免了云钥的死罪,但封地肯定得要收回。不然无法给恼怒异常的大秦军方一个交代,作为帝王他知道如何平衡。数十条人命,只有拿云钥的这个爵位来抵。
“回侯……”县吏吞下半句话,现在云钥已然没了侯爵的爵位。再叫侯爷,那吃挂涝的便是他。
“陛下的令旨是褫夺您的封地,上指下派卑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请您,不要难为我们这些下人。”县吏谦卑得一塌糊涂,审问云钥那天的情形已经在咸阳传播了无数个版本。
但无论哪个版本都显示了云钥强大的人脉资源,当朝相邦保他,高高在上的庄襄王保他。甚至那位端坐在高泉宫中,掌握着大秦生死命脉的太后都保着他。
县吏明白,自己在老百姓面前是大爷。但在这位年轻人面前,完全就是一只蚂蚁。一只被人轻轻一吹,便消失无踪的蚂蚁。更何况现在只家伙手握兵权,一路烟尘滚滚杀将回来的三十几颗人头血迹未干,县吏可不想再上去凑数。
“这么说你是来收我的地。”云钥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庞大牛一脸凶相的站在身后。就好像站在老虎身边的狐狸,来吓唬县吏这只可怜的羔羊。
“呃……!卑职……!卑职……!”县吏忽然患上了八级口吃,不管如何调整舌头都不在应有的状态和位置上。生怕一个回答不好,惹得这位杀神说出,谁收我的地我就杀谁头,这样血淋淋的话语。
“既然陛下的敕令,那就按陛下说的办吧。”云钥轻飘飘扔出一句话,让院子里所有人都愣住。县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使劲儿掐了随从大腿一把。在随从大声惨叫中,一连串儿的马屁喯都不打滚滚而出。云钥还真没发现,这货有些语言天赋,跟德云社的郭老师有得一拼。
低着头说着不着边际的马屁,忽然发现身边十分安静。县吏抬起头,见刚刚还大声惨叫的随从看向自己,一副高山仰止的神情,而那张椅子上已然空空如也。
凄唳的北风镰刀一样刮过草原,无情收割着一切有温度的东西。就连天上都没有了翱翔的苍鹰,只有一两根枯黄杂草顽强露出皑皑白雪,在风雪中孤寂的摇曳。
黑风胡子上挂着冰碴,就连眉毛也挂着白霜。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座该死的平凉城。
城头之上那面秦字打旗已然被射得千疮百孔,但仍然顽强的挺立在北风之中猎猎作响。
城下躺满形状怪异的尸体,他们扭曲着身子。僵直的手臂无助指向天空,在风雪中显得无比怪异。
“大哥这样不行啊!秦人城池坚固,咱们这样强攻伤亡太大了。”黑宏心中充满无奈,一批一批匈奴战士冲了上去,最后只能化作一地僵尸。看着部族中一个又一个孔武有力的战士倒下,黑宏箭矢连发。但终究比不过那些强劲秦弩,在连续射杀十几名校尉之后。他简直就成了弩箭吸尘器,只要他出现在战场上便会有蝗虫般的弩箭射过来。
黑宏身旁的护卫已经换了八波了,如此密集的箭雨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