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清晨,一大群半大小子便在寒风中跑操,接着便在操场上背诵云玥教授的乘法口诀。
王翦手中没有皮鞭,更没有木棍。只有柳树上折下来最细小的柳枝,关中的冬天天寒地冻。孩子们的耳朵冻得红红的,遇到站得不直。或者干嘎巴嘴不说话的学生,便照着耳朵来那么一小下。还不使劲儿仿佛就是轻轻扫一下,那个滋味儿简直让人痛彻心扉,保管记一辈子。
填鸭式的教育,后世饱受诟病。但云玥认为这是目前最适应的教育方法,棍棒底下出孝子。王翦认为棍棒底下也可以出好学生,学生兼儿子的王贲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每天在王翦的监督下锻炼,在王翦的监督下学习。姚贾的课你可以睡觉,李斯的课你可以不注意听讲。冯去疾的课需要认真记录,但云玥的课学不好那是要挨揍的。至于内史腾教授的周礼,除了嬴政其他人都拿他的话当放屁。
王翦甚至直接告诉儿子可以不用上他的课程,一个武将学哪门子周礼,你小子以后也不当王上。
孩子们的学习热情很高,没办法不高有王翦这个恶魔似的教导主任盯着。没人敢不好好学习,七天一次的小考。不及格的家伙会被拉出来示众,一个硕大的铁质零蛋便挂在脖子上。在云玥再三的劝说下,才将粗布条搞成了铁丝。
高压政策,绝对的高压政策。王翦真的拿这帮纨绔当做士兵来对待,没人有意见也没人敢有意见。因为他儿子王贲挨打最多,每当有人指责王翦,老王绾便指指王贲。
“那是王将军家的公子,如今走路还一瘸一拐。你家孩子挨了几下竹板,有什么了不起的。伤着筋了还是动了骨了?”
家里跟来的仆役统统撵走,就连嬴政身边也没有宫人与内侍侍候。嬴政唯一的特殊待遇便是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甚至自己的小裤衩都要这位长公子亲自动手。
华丽的蜀锦袍子,贵重无比的玉佩统统放在箱笼里面锁起来。钥匙有两把,一把在王翦手里另外一把在学生们手中。谁想打开,都得破坏另外一把锁。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孩子们头疼脑热感冒无数。每天早晨扁鹊先生便亲临宿舍之中,摸摸这个额头把把那个脉搏。遇到真发烧的就给药丸子,还盯着用开水服下。遇到装病的家伙,便开始针灸。筷子粗的钢针,指头长的针芒发着寒光。这就不是给人用的,庄子上的老牛见了都“喯”“喯”直叫唤。
扁鹊先生的钢针对于治疗感冒有奇效,没见鸟王一个高从床榻上窜起来。健步如飞的往操场上跑,欢实得像一头小牛犊子。
一个月,短短的一个月。纨绔们不纨绔了,见到先生知道施礼。见到庄户也不跋扈,每天完成了必须的课业才出去玩耍。至于安全完全没有必要担心,铁鹰锐士在入驻前巡了一次山。
山里的动物,什么野猪野狼野老虎野人统统干掉。尸体在书院的操场上堆积如山,腥臊之气远播十里。气得老王绾指着王翦的鼻子骂,吐沫星子差点儿给王翦洗了一遍脸。
老家伙惹不起,稷下学宫的博士。著名大儒荀子的同门师弟,李斯见到他老人家也要恭恭敬敬的称一声师叔。为人最是方正,讲究的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入秦十载,得三代秦王敬重尊为参政博士。每每有治国之惑都要亲临询问,今次要告老还乡结果也不知得了谁的劝说。来到玉山来发挥余热,对于这样的老先生凶恶如王翦,也只能唾面自干。
“你聪明绝顶,就不要往咸阳那个圈子里去钻营。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得好好糟蹋了你的才华,正正经经的在这里教授一些学生才是正经。”老先生点着云玥的鼻子训导。
“对于仕途云玥没有野心,这书院其实也是王上硬塞给小子的。如果可能,小子到是想在这关中耕读终老,也不失为一件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