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巡捕在维持秩序,将人隔在大道之外。这些人一个个踮起脚,想要看人来了没有。
“看,新学的人来了,瞧见没有,他们不少人头戴白巾,那是为悼念王琳!”
“哪个王琳?”
“拗相公的曾孙,原本也是来参与论战的,结果被歹人刺杀了,据说歹人来自京师,是洛学一派的人物……”
“我还听说,这位王琳小相公辩才无碍,家学渊源,乃是新学扛鼎之人,歹人之所以刺杀他,便是怕他拿出老相公的本领来,横扫天下,让洛学再次回到西京当缩头乌龟!”
“笑话,就是新学不敌洛学,洛学又能怎么样,还有实学呢,济王殿下亲自创立,岂是这些歪门邪道可比?”
“实学说别人是歪门邪道,笑话,笑话,哪位圣人传下了实学?”
“你敢批实学,莫非不把济王殿下放在眼里,论及功勋德行,济王殿下比起哪位圣人差了?”
“是啊,济王殿下不差,公主收集者啊……啊哟!”
“揍这厮,敢在这里对殿下出言不逊!”
“啊哟,啊哟!”
这些看热闹的人群里,时不时就出现这样的事情,然后巡捕一拥而上,将打起来的人抓住,一起带离现场,若还有不从者,则会浇上一盆冷水,让他们清醒清醒。
新学之人神情肃然,他们顾不得周围的喧闹,有几人面上,甚至都带着悲壮之色。
陆宰抿着嘴,目光冷肃地扫过人群,自从上次遇刺之后,他就对这种人多的场所心有余悸,故此今次前来,他没有带陆游,而是将陆游托付给了那位好心的李参政。
原本他自知才疏学浅,只是想着来看热闹,争取为新学拾遗补阙。但是,刺杀之事激起了他的怒火,让他意识到,这一场国是论战,他也无法置身事外。因此在这几月时间里,他利用自己父亲陆佃声名远扬的优势,也利用自己在藏书界的声望,统合新学诸子,倒也发现了不少后起之秀。
让他遗憾的是,这些后起之秀出现得晚了,他们此前面临着二程诸弟的打压、引诱,如今又要面对实学这样可怕的敌人。
虽然陆宰明知此次国是论战,新学可能要一败涂地,但战而败亡,终究胜过不战而亡。新学诸子,也正是带着这样的心情,以哀兵之态,走进了求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