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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老只是被尹焞的态度所惊住:“莫非……和靖先生以为我们会输?”

尹焞沉重地点了点头:“至少不会胜得如陈公想象的那么轻松!”

陈朝老大惊失色,他拼着可能丢掉性命,向周铨争取到这次论战的机会,原本是以为必胜,可若真输了,那他就不是天下读书人的功臣,而是祸首!

对于极看重声名的他来说,这是比死还难受的事情。

“还请和靖先生出山,给我名教一条出路!”陈朝老道。

尹焞叹了口气:“我原本只想着安度残年,但因此事,不得不出来……但我参悟‘实学’有些时日了,越发觉得其中奥妙,变化无穷,且又贴近百姓生计,比起我名教说理,实在更得百姓欢喜。学得道德文章,若不能做官,连生计都没有,哪里比得上学好实学,还能得一门手艺?”

他年纪有些大,因此便唠叨了点,说到这,才收回话题:“仅我一人,不足与实学抗衡,还需广邀名家……我薄有资产,陈公,你须得奔走天下,在最短时间内,说动那些隐世不出的大儒,让他们一起,我愿资之以盘缠,等来年初春,共聚于应天,以商国是!”

尹焞说他涉猎实学,倒不是自吹之语,在不出仕的这些年中,他颇赚了不少钱,靠的就是实学。

他这一开口,陈朝老精神一振:“当如是,当如是,我亦愿破家弃财以为此事!”

“既是如此,前陈公先入蜀,在涪陵往寻谯公。”尹焞道。

陈朝老一愣:“涪陵……哪位谯公?”

“还有哪位,自然就是焦夫子了。”尹焞道。

“他……他还在世?”陈朝老大吃一惊,几乎要站起来。

“前番兵乱身亡乃是误传,他如今隐于涪陵。”尹焞颇为羡慕地说道。

这位焦夫子,乃是谯定,是程颐的门人,亦是此时的学问大家。陈朝老站起身:“事不宜迟,蜀道艰难,我今日就动身,还请尹公为我备下盘缠!”

尹焞笑道:“何必如此之急,先请回家安顿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