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武清,是周铨打来了。”
说话的不是地上的那女真贵族,而是阿骨打。
斡鲁讶然望去,只见方才还似乎胡言乱语、暮气沉沉的阿骨打,这一刻却是红光满面,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
不仅如此,他的眼神变得极是坚毅清明,有一种洞彻人心的力量。
“陛下说的是,就是武清,就是周铨,好多炮船,我们根本无法守住港口,我父亲令我回来报信,他……他肯定阵亡了。”那女真贵人嚎啕大哭起来。
阿骨打呵的笑了一声:“果然,我就提醒过兀术和斡离不,告诉他们不要小看了那个汉人……他果然早有准备,他的目标,是我啊!”
“兄长,我带兵马过去,把他赶下海!”斡鲁叫道。
“不急,不急,恐怕他的兵已经冲着燕京来了……你先出去,让人往来州、锦州示警,要他们当心,如果我是周铨,要断我归路,必然要在这两地之一登陆!”阿骨打道。
斡鲁此时对阿骨打的判断绝无怀疑,因此大步而出。
当他回来时,诸将都已经齐聚于阿骨打的大帐之中,一股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帐内。
这一次,他们的对手将和此前任何对手都不同。
虽然已经有数年未在陆上同周铨直接交手,可是周铨的部队致使斡本败亡的旧事,给女真贵族们留下太深的印象了。
“我原本一直很担心,我们南下,灭了辽,攻了宋,最后却便宜了周铨,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没有必要。日本果然就是一个陷阱,他想要让我将全部兵力都派出去……但他不知道,我在燕京之中,还有五万人马,而且是我最精锐最信得过人马!”
阿骨打高坐于中间,周围群将环绕,或坐或站,这还是女真原始部落制留下的传统。他环视众人,看到大伙连连点头,便又继续说道:“而且,我可以从长城之外,再征发各族大军赶来支援,那些恶狼听说要瓜分大宋,一定会将最后一匹马驹、最后一个男人派来的。我的儿子斡离不,他只需要五天,就可以赶回来救援。我的兄弟吴乞买,他可能来得更快——我能够在这里聚集四十万大军,与周铨打一场前所未有的会战,这一战要将他多年积累的力量尽数消灭,至少保住我大金二十年再无强敌!”
众人哄然应是。
他们虽然对周铨心怀忌惮,却不象辽人那样畏惧周铨,对于与周铨一战,洗刷此前和海上的耻辱,都怀有极强烈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