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败于火炮,怎么说与周铨无关,辽人的火炮,就是周铨提供,此贼私娶辽女,暗供火炮,逆悖之心……”
“朝廷也有火炮,就在童贯军中,童贯初战失利是夜战,仓促退军之时,很有可能将火炮遗失给了辽人。另外,朝廷既然能仿制火炮,辽虽不如大宋,但也是当世大国,岂会仿制不出火炮?周铨与辽相萧奉先难以两立,怎么会太阿倒执,将火炮这样的利器送到对方手中!耿庶子虽是博学之士,但不知军务,不可向殿下乱献计策!”
折彦质终究是出自将门,听得耿南仲在那胡说八道,实在受不了,当下将心里堆着的话全部说了出来。赵鼎听得只能苦笑,这番话,肯定是将耿南仲得罪狠了。
耿南仲瞠目结舌,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道:“可外头都是如此传说……”
“百姓传闻,不过是别有用心人推波助澜罢了,右庶子可知战争债券之事,原本值二百万贯的战争债券,此前被暴抬到七百万贯,这是许多人的身家性命,如今北伐失败,这几百万贯钱血本无归,总得想法子捞回来些。若是能归罪于周铨,那么东海商会就要承担部分责任,或许可以担下这几百万贯来。反正对周铨来说,几百万贯,算不得什么!”赵鼎道。
耿南仲根本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听得此语,顿时又愣了。
赵桓暗叹了一声,右庶子学问是很大的,为人也很方正,但是心机之上,就有些不足。不过他旋即精神一振,此时赵鼎、折彦质二人通过耿南仲来寻他,分明就是来助他的。
有此二人,再加上李邦彦,就有足够智慧的人给自己出谋划策了。
“二位有何教我!”他沉声问道。
“殿下此时要务,不在外而在内,当去求见官家,若官家无事,殿下可请官家出内库之钱,补战争债券之缺,同时安抚周铨,将京中传闻直说与他,告诉他朝廷不信这等传言,令其勿要挂怀。”赵鼎说道。
“最好请周铨去武清,只要他在武清,辽人必不敢大举南犯,如此不需调动太多军士,亦不必惹得北境汹汹……甚至只须放出风声,朝廷有意以周铨取代童贯,率援军北上伐辽,便足以令辽人止步求和了!”折彦质补充道。
赵桓大失所望,不过他还是稍稍提示了一句:“若是官家……官家体有不适呢?”
赵鼎与折彦质对望了一眼,觉得太子的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若是赵佶身体真有不适,太子理当监国,这还要问什么?
他们却不知,此时赵桓心中,希望有人说出,无论赵佶身体适还是不适,在此大败之际,都当退位,让他这个太子提前登基,至少要追究郓王赵楷的责任,不说废赵楷为庶人,也要将之圈禁起来!
赵桓真有发动宫廷政变的念头,只是他也自知,自己实力不足,他也不敢孤注一掷,因此希望有别人提出,别人执行,然后他负责登基当皇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