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与周铨分道扬镳之事,他并不赞同,可是童贯拿定了主意,哪怕他在童家诸子孙中,最得童贯看重,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领兵在外作战,童贯也从来没有放松过对京师中各项情报的掌握。听得童渐念完之后,他咧开嘴,无声无息地冷笑了两声。
“现在你该识得周铨的真实面目了吧,他与你交往,不过是在利用你,否则他又为何百般使力,要断绝老夫郡王封赏?”
童渐无言以对。
站起身来,自有随从为童贯披上甲,童贯沉声吩咐道:“你去大名府,呆在郓王身边,小心奉承好来,此战过后,你爷爷我封郡王,而郓王亦是要更晋一步!”
“大帅,有人自称是东海郡公周铨的使者扈宁,正在帐外求见大帅!”
童渐还没有应下吩咐,就听得外头军士禀报道。
童贯眉头一拧:“不见……且慢,让他随军而行,待我有空,再见一见他!”
扈宁身为周铨亲卫,等闲是不会离开周铨身边,这一次北上,是周铨为宗泽所感动,想要减少北方损失的一次努力。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童贯对他的敌意是如何此深,哪怕扈宁持他的亲笔信前来,都没有及时见到童贯。
扈宁跟着童贯亲军,远远地倒是望见在一群将领的簇拥下,颐气指使作威作福。若是旁人见了,可能会觉得童贯甚为威风,扈宁却只是一撇嘴,然后开始关注起各军军容来。
诸军之中,以京中禁军队列最为整齐,单以阵列而言,绝不逊于周铨的阵列少年。但他们身上,总缺了点沙场的凌厉之气,花架子很强,实战能力堪忧。
河北禁军则连花架子都没有,一个个暮气沉沉,从他们的精气神来看,对于此事,并不是十分热衷。
在某种程度上说,河北禁军长期与辽人对峙,已经是被辽人打断了骨头的,而且近些年朝廷重视西面,与辽人之间和平已久,这支禁军,几乎只会囤田,哪里还有拼命的血勇!
至于西军……勇则勇矣,可是挟胜夏人之余威,他们从兵到将,都是骄横无比,看得出他们根本瞧不上河北和京师禁军,在战场之上,恐怕休想他们会与友军进行良好的配合。
其实莫说与友军配合,就是西军自己内部,各将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明争暗斗多如牛毛,彼此不扯后腿就算是配合了。
“无怪郡公说此次北伐必败,只不过他一片好心,却被人当了驴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