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仿佛对周铨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在蔡攸看来的狂悖昏乱之举,蔡京却认为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蔡攸对此不以为然,若说经济赚钱,蔡攸对周铨的本领是佩服的,但是政争这事情,周铨就差得远了,就算是上回皇城司之争,实际上背后推波助澜的,还不是他老子蔡京?
如同蔡京一般,看出周铨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者不多,大多数人都认为,在长期顺风顺水之后,周铨行事终于露出了破绽。
此次兴大狱,谁都知道是周铨栽赃陷害,哪怕周铨再使气力,也总会有不怕的人出来,力挺那位考城不忿生蔡洁生。而且就算蔡洁生因此抄家灭门,对修铁路来说也没有多大意义,反而会激起乡民们更大的怨恨。
故此在短暂的沉寂和观察风向之后,各种报刊上,开始就此事攻讦起来。这些报纸倒是聪明,都不说周铨与铁路之事,只是为蔡洁生鸣冤,这其中除了一开始就站在蔡洁生这边的河南商报等小报之外,还有一份颇具影响的报纸也出面为之辩解。
《西京纪闻报》!
这份大本营设在洛阳的报纸,凭借文人儒生间的种种联系,每期可以卖出一万五千到一万八千份左右,而且与别的报纸上大多为猎奇、怪谈之类不同,其内容比较严谨,许多都是西京之中那些文宗们后代回忆前辈风貌的文章,因此对读书人影响非常大。
论其在大宋的影响力,可能仅次于《东海商报》,位列第二。
它加入之后,原本在此事上保持沉默的《东海商报》便也同样加入其中,双方互相攻讦辩论,倒也精彩纷呈。
就在这报纸上舆论中一片热闹之际,大政重和二年来临了。
不过这重和二年注定是个短命的年号,因为有人发现,这个年号辽国已经用过了。这让原本对此名沾沾自喜的赵佶非常别扭,因此,再改年号就被提上议事日程。
这一年元宵才过,小河口庄突然多了些外人。
自从铁路之事引发冲突之后,小河口庄对外人就特别敏感,但这些人他们却不大敢去骚扰。
这是些道士。
此时赵佶尊道,官府甚至封有道官,更有甚者,赵佶用道士之言,命令改佛教称谓,将菩萨改成了大士,又令批改佛家经文,其中凡有诋毁儒道者尽数删改。于是道士地位尊崇,乡民也信服。
这些道士来得小河口庄,在庄外土地庙里借宿,也不骚扰百姓,呆了几日之后,百姓对他们的存在也渐熟悉。
“单家的,单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