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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左邻右舍聚在你院子里,该不会是商量如何分发甲胄强弩吧……这分明是叛逆同党,他们的证言,如何可信?”又一个乡勇道。

“你们……你们不是本县乡勇民壮,也不是本县差役!”有人终于发现不对,这些人里,竟然没有一个熟面孔,当即怀疑起他们的身份来。

“呵呵,我们是祥符县的,有人告变,等不及公文往来,只能先跨境捉拿了,如今人赃并获,大功一件——怎么,看你们的模样,莫非是想执械反抗?”

来人确实是祥符县差役民壮,不过他们当然不会说,是有人出钱,所以他们才这么积极越境拿人。大伙都知道,这所谓的谋逆背后肯定有名堂,经不起细查,但使钱的人也早说了,他们并不是真想要了蔡秀才的性命,只是让这个不老实的家伙老实一段时间。

在某种程度上说,周铨需要这段时间,让他准备好真正的大杀器,同时也需要以这种手段,转移那些乡绅们的注意力,让乡绅们以为周铨真只有靠这等手段才能对付他们。

这些人究竟还只是平头百姓,对官府有着天生的畏惧,而且他们觉得,今日之事纯属栽赃,只要去官府说清楚便可。但他们不相信祥符县的差役,见对方要带人走,便将蔡家围了起来。

“既然信不过我们,这样吧,让你们考城县来处置,谁去报官,叫考城县的差人们过来吧。”这些祥符县差役中有一人又叫道。

这人看上去甚是年轻,但祥符县来人都是唯他马首是瞻。而这边乡民觉得有道理,其实方才与修路者斗殴之时,便有人想去报官了。

自有人骑了牲口前去报官,这边祥符县的差役也不动手,只是将院子里的人都看着,不许他们四处走动,也不许去动大车。考城县来人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这两个多时辰里,蔡洁生当真是如坐针毡,他并不是很害怕,却很担心接下来的麻烦。

“这是我们考城县境内之事,你们祥符县的跑来做甚?”知县当然没有来,来的是县尉,他带着一些弓手民壮,到场之后劈头盖脑就是一句,让小河口庄的村民们心情微定。

哪知祥符县的这些人一听,那为首的年轻人笑道:“县尉说的有理,那此事就交与你们考城县了,这边的人犯,还有赃证,都在此,我们可是一点都没有动,哦,这还有本县开出的问讯文书,烦劳县尉老爷交与贵县。”

见对方递过公文,县尉顿时头大如斗。

他一来训斥对方,为的是抢占先机,但对方顺水推舟,将这案子真转给他,而且手序齐全,让他不得不接。可是他来前就已经打听过,知道背后,其实是蔡氏宗族与铁路总商会的矛盾,双方都不是好惹的家伙,此前知县装聋作哑,不理会铁路总商会要求逮捕殴打詹天佐一行者的要求,现在装不得了。

“此事原是贵方所接,理当由贵方处置。”他声音稍缓,假笑着道。

“这可不曾,贵县治下有方,百姓甚是信任,却信不过我们这些外来者,你瞧瞧,这里三层外三层,将我们围得严严实实的。知道的说是聚来看热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聚众谋逆,想要杀官造反呢,哈哈哈哈哈……”

祥符县的那年轻人哈哈大笑,可考城县尉却从他的笑声中,听到了冰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