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把这样的地方,交给一些仆从势力,既给了狗儿骨头,又可以借助这些地方消耗仆从势力的人力物力。
当然,有些地方却是必须占据的,哪怕不为现在,也要为后世子孙占据,给他们一个“自古以来”的理由。
“九大王何出此言,我可当不了宰相,当宰相的,哪个不是学富五车……”
“周侯,我是对你说真心话,我大宋从开国到如今,所有的宰相绑在一起,包括现在的蔡太师,都抵不上你一根小指头……若我说话有用,你便是宰相,而且是权相!”赵构缓缓道。
“权相……九大王这是欲罪我乎?”周铨也“乎”了一下。
“周公便是权相,伊尹亦是权相,诸葛亮还是权相,便是曹操,终其一世,亦未篡位,亦是权相。”赵构直视着周铨:“周侯有意为相,我必鼎力相助,我虽不才,毕竟是皇子,是宗室!”
周铨嘴里有些干涩,哪怕此前就猜到赵构有意皇储之位,可如今事情被挑明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十二岁的小屁孩,为什么会想那么多,难道说皇宫里那地方出来的,都是怪胎么?
“我看过周侯的一些文章,虽然周侯自称不学无术,但我看你的观点,却极有道理。孔圣人说不出这样的道理,太祖太宗皇帝也说不出这样的道理。有时候我也会害怕,这岂不是说,周侯你比孔圣人,比太祖太宗都要厉害么,但我在周侯你自己的文章和前相王荆公的文章里找到了答案。今人必胜于古人,只因古人见识不如今人。孔圣人不知造纸,更不知印刷,他若有纸有印刷,他还会只是述而不作么?太祖太宗不知道海中有财富,不知道炼钢修铁路,故此为辽国所迫……周侯,时代……变了,朝廷也当变,王荆公之新法迁延至今已成了旧法,也当变上一变!而我大宋,能主持此变者,非周侯你莫属!”
当赵构说出这番话时,海风猎猎,吹得船上的帆与缆绳都是一阵剧烈摇摆,周铨出神地望了望,这才看着赵构:“我是市井之人,我听得有位商人说过一句话,我觉得极有道理。”
赵构点了点头,示意他说出来。
“人情送匹马,买卖不留情。”周铨缓缓说道。
这确实是一句市井之言,做人情时,送一匹千金良驹都没有关系,但是做生意时,却一定要不讲情面。
周铨此时说这句话,是给赵构的一个正式回应。
赵构说的都很好很好,也确实显示出这家伙是一个早熟聪慧的人,若他不是赵构,周铨很乐意和他交个朋友,送他几条生意经,让他赚得满城财富绝无问题。
但赵构既然要和他“合作”,这就是联手做生意了,既然联手做生意,就没有什么情面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