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外臣乃大宋使节,又是男子,实在不适合陪伴公主。而且大辽皇帝陛下还有公务,要待外臣处置,请殿下见谅。”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往外走,可耶律余里衍挡在身前,他不敢去挤,只能绕开。
“站住!”
眼见就要绕开,却听到一声厉喝。
周铨回望过去,耶律余里衍方才面上有了些怒容:“你看不起我?”
周铨一愣:“这话从何说起,你乃是大辽皇帝之女,身份高贵,我只是大宋一小吏之子,出身市井,我哪有资格看不起你?”
“你不是因为你是宋人,我是辽人,所以看不起我?”
这话让周铨笑了起来:“怎么可能……虽然汉辽有别,可我哪里会为此看不起你?你能说汉话,又通晓汉地之事,除了一身衣裳之外,与汉人女郎有什么区别!我怎么会看不起你!”
单是从文化上来说,周围各族,无论是那些还处于部落状态的游牧民族,还是已经建立了自己政权的契丹、高丽等族,对上华夏,天生就有一种自卑感。耶律余里衍也难以例外,因此周铨对她敬而远之,她一直认为是瞧不起她。
如今听得周铨这般解释,她心中顿时欢喜,然后又有些发愁。
她读过一些汉人书籍,据她所知,汉人女郎大多羞涩内敛,莫非眼前这白玉一般的汉人郎君,喜欢的是那种羞涩内敛的?那样的话,自己这么直白,会不会吓着他?即使没有吓住他,会不会惹来他的厌恶反感?
她怔怔发呆,周铨乘机溜出了毡帐,但才到门口,一柄弯刀就架上了他的脖子。
正是领他来的那位皮室军军士。
周铨叹了口气,只能乖乖又回到毡帐内,苦笑着道:“公主殿下,我真有正经事情,没有余暇陪你游猎,你换个人行不行,比如说我们大宋使团的正使,那位郑允中郑学士,他又会写诗词,又能射猎,比我可强多了!”
与童贯小声商量接下来谈判策略的郑允中突然间觉得身上一寒,他裹紧皮裘,向周围望了望,然后对童贯道:“这北国果真寒冷,咱们还是寻座毡帐,在里避风取暖吧!”
他不知道自己险些被周铨卖了,周铨说完之后,一脸无奈地看着耶律余里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