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妃走了进来,见到太后盘腿坐在罗汉床上,连忙行礼,“王妃不必多礼,请坐吧,刚才坐了一会,我倒是有些累了,就不起身相迎了,请王妃原谅介个。”

闵妃说不敢,她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太后拿着盖碗,拨着茶沫,破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一位被日后的韩国社会捧上天的“明成皇后”,电视台长篇累牍的在播放她的电视剧,好像还拍了好几季,把她描绘成了一个野心勃勃并且手段了得,忧国忧民的高大全形象,如果说是野心勃勃,慈禧太后承认,毕竟当到一个国家国母的位置,如果只是可爱单纯的小白兔,怕是鬼都不会相信,手段了得?那就不见得了不然也不会被袁世凯耍的团团转,忧国忧民,更是恶心坏了,闵妃的评价从古至今都一直很低,只不过是后世韩国为了适应韩国民族自尊心的崛起这个潮流而做出渲染和美化,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如此,咱大清不也如此吗,《八里桥》里面咸丰皇帝简直是壮志未酬的诸葛亮一样的人物……想到这里,太后倒也坦然了一些,不过这个“皇后”么……东方各国礼教森严,周礼,哦不对,礼仪是深入人心的,如果谁还敢自称皇帝并皇后的话,一定会比黎朝的那些蠢货死的还惨,在东亚,皇帝和皇后,都只有一个,如果现在闵妃敢自称皇后的话,那么慈禧太后下令当场打死,也没人会多说一句话。

闵妃的容貌其实很一般,但是大概朝鲜人天生皮肤白皙,所以闵妃的肤色很不错,双眼看似无神,可不经意之间有精光一扫而过,太后借着喝茶打量了一会,点点头,“闵妃远道而来,倒也没有正式的和你说过话,也不知道你在京中住的可算习惯?”

“上国一切都很好,臣妾很是习惯。”

“习惯就好。”太后点点头,“听皇帝说。”她若有闲暇的拨了拨盖碗,“世子很是喜欢住在京里头,想必他也是很习惯的。”

闵妃张嘴准备说话,没想到太后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上,让她的一席话都不知道如何说出来了,地位不平等的人之间说话,主导权是必然没有的,“袁世凯在朝鲜有些日子了,他当差怎么样啊?”

闵妃欲言又止,太会微微一笑,把盖碗放在了边上,“你直说就是,大臣在藩属国当差,最要紧的还是地方上要满意,若是地方上不满意,这第一个,天朝的旨意无法上情下达;第二个,和地方上也容易闹矛盾,就不利于朝廷和藩属国之间的和谐关系了。”

“是,袁大人办事当差很是干练。”似乎在太后的鼓励下,闵妃有了些胆子,她斟酌了一下字词,慢慢地说道,“但为人十分骄傲,很看不起我们朝鲜人。”

“看不起朝鲜人?这总不会吧?”太后惊讶地说道,“我听说他的好几房小妾,都是你们宗室的女儿,袁世凯可是在国内一个姬妾都没带出去,这都成了你们朝鲜人的女婿了,怎么能还摆天朝上国的臭架子呢?这就是太不应该了,回头啊,我让皇帝说一说他,免得他把尾巴翘起来,不把朝鲜放在眼里了。”

太后的意思根本就没有想到动一动袁世凯的意思,闵妃无法,“袁大人对着日本很是敌视,这样的话,让我们很难做,臣妾绝没有要为日本人说话的意思。”闵妃连忙补充说道,“请太后娘娘明察。”

“这件事儿我正想和你说呢,朝鲜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冷哼一声,“还到底是不是天朝的藩属国了?怎么和日本的关系还这么好呢?”

“这互通有无自然是对的,可到底是谁是家里人,谁是外人,谁是亲戚,谁是陌生人,这点,怎么,我瞧着朝鲜上下怎么的都分不清呢?”太后冷然说道,显然,她有些不悦了,“日本人接连在朝鲜闹了多少次了?若不是袁世凯在汉城坐镇,只怕现如今朝鲜都要改悬挂日本国旗了!就算是袁世凯在朝鲜吃拿卡要,也算不得什么,保国之功,怎么样都是不为过的。”

“他们闹来闹去,你们倒是和和气气的,一再忍让,大清对朝鲜如此仁厚,我瞧着朝鲜却不贴心,世子虽然是居于京中,可伴君伺驾,这是多大的福分,别人是求都求不来的,世子和皇帝建立起私人的友谊,这对于朝鲜只有好处,绝没有坏处,这一节我想王妃你应该明白,奈何如此厚此薄彼被?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恩?”

太后的鼻音很重,闵妃听着字字惊心,她刷的站了起来,“敝国上下绝没有这样的意思,朝鲜自从立国以来,就奉中国为正朔,绝没有二心,对于日本,也绝不是和娘娘所想的那样,这一点,臣妾敢用身家性命担保!”

“那王妃为何不解释一下。”太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日本人怎么在朝鲜是越来越闹腾了。”

闵妃艰难地说道,“日本人狼子野心,对着朝鲜所图甚大,故此在朝鲜越来越放肆,但这绝不能说是朝鲜上下对天朝的恭顺之心发生了改变,朝鲜对于天朝的恭顺之心,就如长白山的白雪,永远不会有融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