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倒是觉得,还是让其余的人去才好。”嬷嬷悄声地说道,“珍嫔整日在万岁爷面前拔尖卖乖还不说,老佛爷也似乎对着珍嫔另眼相待,她是越发的得意起来了,若是这一番跟着老佛爷先去了园子伺候着,奴婢是别的事儿不担心,就担心这个珍嫔,日日在老佛爷跟前吹什么妖风,这可就是不好了。”
皇后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嬷嬷担心珍嫔什么?何必去担心她?珍嫔是一个聪明人,老佛爷喜欢聪明人,喜欢珍嫔,这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着珍嫔在伺候着,老佛爷的心情就好,我这高兴都来不及呢,还会担心什么。”
显然皇后对于珍嫔十分满意,嬷嬷虽然有些担忧,倒也没多说什么,皇后看了看账本,吩咐一些事情,又问:“闵妃已经安置下来了吗?”
“已经在后头了。”嬷嬷回道,“这一位闵妃貌似恭顺,只怕内里还是不服气啊。”
“她在朝鲜,唯我独尊惯了,入京之中处处伏低做小,能服气就是见鬼了,不过这既然是已经决定好的事儿。”皇后合上了本子,拍了拍,微微一笑,“也就不是她说了算了。”
外头响起了拍手声,邢彩福飞奔了进来,“主子娘娘,万岁爷来了!”
皇后连忙站了起来,从东里间走出,皇帝一行人已经到了中庭,绕过月台,跨步进了景仁宫,皇后连忙行蹲礼请安,皇帝摆摆手,“起来吧,都三月份了,还是怪冷的天。”皇帝环视四周,看了看,“倒还是皇后这里暖和的紧。”
皇后就着嬷嬷的手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把东里间给皇帝让了出来,皇帝走了进去,“臣妾素日里是最怕冷的,所以这地龙要烧的暖和一些。”
皇帝盘腿坐在了炕上,放了放自己的袍服下摆,点点头,“长春宫里头,倒是还不如你这里暖。”皇后接过了宫女手上的茶盏,亲自献给了皇帝,听到长春宫一词,嘴角微微一笑,“珍嫔性子活泼,想必是不怕冷些的,臣妾整日要坐着料理六宫的事儿,长时间的不走动,气血弱一些,也是寻常。”
皇帝接过了盖碗,笑道:“你得空了也要多走动走动。”喝了一口,“闵妃来过了?”
“是。”皇后坐在边上的位置上,拿着几个核桃亲自用银榔头敲开,显然皇后知道光绪皇帝想要问什么,落落大方地说道,“这个闵妃,别的心思不少,说着建铁路的事儿,推三阻四,后来臣妾和她说了世子赐婚的事儿,可是她似乎还是不太乐意。”
“这事儿她说了只怕不算。”皇帝把茶盏放下,皇后把核桃放在荷叶的银碟子上,皇帝拿了一颗核桃丢入嘴中,“这意思,皇后总说了吧。”
“自然是说了,臣妾已经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她了,只怕她还有个弯没弯过来,就是还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王妃。”皇后微笑说道,“不识抬举,还想着要周旋于我们大清和日本之间,做火中取栗的事儿。”
“这事儿,还是你来办最妥当了。”
皇帝显然十分的意态安然,半歪在炕上,用手拍了拍自己个膝盖,对着皇后笑道,“闵妃到底是女眷,我若是见她,未免瓜田李下,要惹人非议,而且皇后你来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告诉她一件事,那就是朝鲜人的花招最好少一些,不要在我们忙的时候乱七八糟的,还在朝鲜搞风搞雨,让咱们分心的话,这个闵妃未免就太不懂事了。”
“皇上过奖了。”皇后微微一笑,“臣妾已经给她说明白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鲜自己个在国内关起门来,怎么称王称霸都不管,但是在咱们这地儿,就轮不到她来显摆什么了,闵妃这个人,看上去性子不好,但是不笨,应该明白这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