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完全正确。”巴蒂斯特显然是想到了当年因为英国人的干涉,自己耻辱的失去了总理的宝位,但是这只是关乎尊严,而非关乎利益,“但是要想用这样的理由就轻松夺取了原本在法国人手里的刚果河流域,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无法和国民交代,当然,国民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是如果这样贸然就听从了贵国,不好意思,国民是不会知道因为抗衡英国希望在非洲拿到更多的土地,而因此放弃了刚果河流域的土地,这其中的取舍的,他们只会知道,无能的政府又一次对着外国人低头了,说到这里,我倒是羡慕起中国来。”这么多年的交往,巴蒂斯特对于中国的政体国体算是十分的了解了,话语里面的确是带着一点艳羡,“无需考虑民众的呼声,可以集中起所有的力量来办所有想做的大事情。”

“所以,刚果河流域的问题,并不是不可以谈。”巴蒂斯特原本还是有些不高兴的,毕竟中国人这样直截了当的要求自己退出刚果河流域的争夺,显然是对法国总理的蔑视,但是的确如中国人所说,要想逼退英国而占据到刚果河,的确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如果有另外的利益,当然可以放弃,“贵国可以拿出什么来交换呢?”巴蒂斯特翘起了二郎腿笑盈盈的看着来客,“如果有足够大的理由,我会认真考虑的。”

“我们当然不会是让贵国白白退出的。”来客显然摸透了巴蒂斯特这样需要利益的性格,毫不惊讶于巴蒂斯特的提问,“当然我首先再强调一次,就算是有我们的支持,贵国也是拿不到刚果河流域的,那么所以刚果河并不是贵国出让给中国的,所以,我们最需要的是贵国的表态和支持,并不是说要购买刚果河的流域的代价,这一点请您了解,所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他从怀里拿了一封信出来,“这是我们中国方面的诚意,请您过目。”

巴蒂斯特接过了那封信,打开一看,不由得脸色都有些僵住了,晚间的灯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都有些狰狞了,“贵国难道要和英国全面开战吗?”巴蒂斯特看完了那封信,喃喃地说道,“你想说中国会帮助埃及在法国的管理下进行地方民族自决?这仅仅是一个虚假空洞的承诺,贵国是不可能在非洲部署实际力量来帮助法国的。当然,是的,埃及是十分关键的地方,法国十分需要这里!”

“有时候国际上最大的支持并不是军事支持,而是外交申明的支持,这是表明中国站在贵国的一边的。”

“这个太空洞了。”巴蒂斯特放下了那封信,神情回复了从容淡定,“对于法兰西的帮助很有限。”

巴蒂斯特不禁瞪大了眼睛,似乎从未认识这一位许多年来一直和自己联系的神秘来客,按照巴蒂斯特对于中国人的了解,他们的政策是趋向保守的,一般来说,不会作为一个旧秩序的挑战者出现,但是他们居然这样的胆子大,想要去挑衅原本存在的这个国际地位和秩序,所以他不禁要问,“中国准备和英国全面开战吗?”

“怎么可能?”来客潇洒的一笑,“英国的国力远远在中国之上,我们是不会主动挑起战争的,这一点毫无疑问,何况我们的要求也只是想在刚果河立足而已。”来客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剪得是否光滑,随即搓了搓手指头,“堂堂大英帝国,不会连我们只想占据刚果河的小小的一个地点都不同意吧,这样也未免太小气了。”

“英国是不会介意一小块地方,他们只会介意国家的尊严,所谓的英伦绅士的尊严受到侵害。”巴蒂斯特冷冰冰地说道。

“总理大人您不会怕了吧?”来客也翘起了二郎腿,抖了抖腿,“难道贵国已经失去了国家的坚强意志了吗?”

“我们如果失去国家坚强的意志,那么就不可能在这次会议上想要对付英国了,请不要用这样拙劣的伎俩来试探我们法兰西。”巴蒂斯特继续说道,“埃及独立这件事情,华而不实,只是有一个虚假的空壳而已,贵国提供的力量,说实话在中东地区,是十分有限的,几乎可以为零,如果我们需要埃及地区,那么只要外交上的支援,肯定是不够的,这一点我可以作为贵国的诚心,但是说实话,就想要这些打动法国,是远远不够的。”

“那么,后面的一个部分呢,商业方面的合作,贵国的许多机器方面的东西和技术,都是我们需要的,贵国以前还藏着不肯给我们,这一点我认为完全是没必要,贵国可以学一学英国和德国,把机器卖给我们,然后用资金再去研发新的东西,这才是对技术更新换代最好的方式,如果不是中国实在是太大了,各地都需要各式各样的机器,所以现阶段才不计成本的海量购买机器,这个是很好的时候,希望总理大人能够支持两国的贸易啊,我们也不愿意一直都让贵国的资金大量流入中国,大量的贸易顺差是无助于两国关系的。”

没办法,中国的商品在西方一直就是这样的流行,巴蒂斯特无奈的摇了摇头,“商业上的确是需要如此的,那么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可以达成,但是如果金额太低,我是无法和国内的民众议会交代的,这一点,请先生您谅解。”

“我非常明白,所以具体的数额,中国会让曾大人在贵国声援之后,再进行的谈判,中国现在对于科技就好像是在沙漠中快渴死的人一样,渴求着任何一滴水珠,总理大人,可不要错过这个好时候啊,等到以后中国的市场饱和了,那么想要再做这些机器设备上的声音,可就是比较难了。”

巴蒂斯特还是没有说话,来客微微一笑,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会一直支持总理阁下的执政的,在巴黎的那几家银行,我们会持续存入之前商谈确定的资金,这些资金,将永远不会有人领取,您的儿子,在马赛省议会的议员阁下,我们也会帮助他在马赛获取更好的政治利益。”他站了起来,今天的事儿谈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告辞离开,“我们会一如既往的支持您的。”

“那我算是什么呢?请问。”巴蒂斯特冷然说道,“我这法国总理是贵国的傀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