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号服的黑旗军传令兵急匆匆的穿过席地休息的士兵们,走到了一处破旧的庙宇跟前,那座庙宇的牌匾已经残缺不堪,压根就认不出是什么神坻的居所,那个传令兵也不理会,只是径直进了庙宇,到了大殿之中,对着背对着自己的刘永福禀告,“军主,法国人那里传回来消息了!”
“他们怎么说?”刘永福拿着一个马吃掉了对面的红色的炮,“法国人他们敢吗?”
“他们说决战之后如果我们败了,他们会把保胜城留给我们,只要求我们不要继续干涉越南的内政。”
坐在刘永福对面的唐景崧原本举起了一个兵想要吃掉刘永福的马,听到这话,举着棋子停在了半空之中,“这些法国人,居心险恶啊。”
“还想拿着这个留给我们保胜城的法子来动摇军心?”唐景崧到底是心里存了思虑的事儿,下了一个臭棋,被刘永福窥到了机会,“将军。”唐景崧手忙脚乱的应对这次将军,刘永福冷笑,“若是以前,我没有得了朝廷的承诺,自然是要把保胜城当做是一等一的根基,听了法国人的话,面上不露,内里必然要想一想这得失轻重,如今这样的话,还想要动摇我的军心吗?他是做梦了。”
“这个法国人的确是不简单。”唐景崧点点头,“一路行军,居然毫无破绽可以让我们利用。”
“行军没有破绽,不代表打仗的时候没有破绽。”刘永福又下了一步棋,“他们到底是外来的人,我们黑旗军才是地头蛇。”刘永福这时候已经是全部盔甲,端坐在大石之上,“地形地貌我们还是了解一些的。这是地利,天时么。”刘永福看了看天色,乌云密布,间或闪电的光亮闪烁,“天气不算好,虽说是会下雨,但咱们也不能指望大雨把法国人的火枪都浇灭了。”
“这人和自然就不必说了。”唐景崧笑道,“提督大人的黑旗军军心稳固,自然是可以战胜法国人。”
“这说到底还是唐大人你带来的好消息好火枪才叫我们军心稳固的。”刘永福笑着说道,又下了一手,“大恩不言谢,且看我们和法国人如何打仗吧。”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祭台上的神像,虽然泥塑的神像已经破败不堪了,但是仍然可以认得出来,这是武圣关帝的神像,“再说了关帝爷爷忠义千秋,我们在这里!”
“之前一直败给法国人,也不瞒提督大人,在下在国内得到的消息,可不太妙,所幸国中未有干涉之语,只是如今的确是不能再败了,若是再败,这北圻就尽数归法国人了——当然,我从军日久,是知道黑旗军根基未损的,只是也要考虑国内的局势,北圻的安危十分重要,如今就看着提督大人如何施为了。杨大人已经去布防了吗?”唐景崧说道。
“尚未。”刘永福站了起来,“我也知道您当差难为,这不过您是知道我的想法的,故此没有催促,响鼓不用重锤,大人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退了这么些时日,原本是想要和法国人硬碰硬直截了当的来一场,不过有了法国人传话过来的这个心思,似乎还可以再换一个战术……”他的话未说完,亲兵连忙禀告,“陈总督大人来了!”
“让开!”那些亲兵根本就不敢对陈文定进行拦阻,只是让陈文定径直闯进了关帝庙,陈文定见到了刘永福,半是激动半是谴责的喝道,“刘大人,为何还不对法国人用兵!”
外面惊雷阵阵,刘永福站了起来,朝着陈文定,这位如今最惨的北圻总督拱手行礼,“总督大人,末将已经在准备安排部署兵力了,给法国人的战书也下了。”
“很好。”陈文定的怒火消失了一半,他原本极为恼怒刘永福这几次战败的消息,刘永福若是再畏缩不进军和法人打仗,只怕是北圻几日之间就要望风而降了,他在升龙府北督军筹集粮草,那里法国人还没来得去,原本是十分安全的,但是他心忧国事,所以亲自来了这里,听到了刘永福的话语,十分高兴,站在了一旁,“我也在这里,听刘大人你的差遣!”
刘永福把杨著恩叫了进来,“你去南坡设防,我给你两千人,火枪都带上,火炮不能带,我要把它们留在关帝庙。”
“此去南坡,我要你紧紧咬住法国人,但是只能坚持一个小时,随即败退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