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不好相与,也有老七在拿总,错不到那里去。”恭亲王木然说道,“你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都是八旗的人,不会把自己的名声都弄坏的,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心里有数。”瑞宝还准备说什么,被恭亲王拦住,“我就说一件事,光绪元年的事情可是他们的前车之鉴,要是不怕死,尽管去闹就是。”

“大家伙必然不敢做那样犯上作乱大逆不道的事儿。”瑞宝说道,“只是大家伙的心思,也望着姑老爷能够明白。”

瑞宝走了出去,恭亲王叫上内管家,“给瑞大爷封一包银元。”

“多少封的?”

“十个。”恭亲王说道,随即想着不妥,“拿二十个吧!”

同治朝开始使用银元,一个银元折合一两银子,这样算起来,二十个就是二十两,这是够普通的一家三口一整年的开销了,当然了瑞宝这样的性子,只怕是一个月都顶不住用,不过恭亲王是第一次主动给了之前一直瞧不上眼的瑞宝封银子,这倒是让福晋瓜尔佳氏十分纳罕,等到内管家出去了,对着恭亲王说道,“爷这是怎么了?今日可是难得,给了他一封银子。”

“他这样给别人当说客,实在是难看,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能因为银子让他做这样的传话筒。”恭亲王知道福晋瓜尔佳氏的四个兄长,其中两个兄长三十出头就都逝世了,剩下的第三个兄长没有子嗣,只有最小的兄长留下来了两个儿子,这瑞宝就是大儿子,娘家人物凋零,瓜尔佳氏自然也是着急的,所以恭亲王往日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接济娘家侄子。“外头都知道他是我的外侄,若是失了体面,到叫人讲我们家里头亲戚都不顾及了。”

“瑞哥儿讲的话,倒也有道理,爷您的意思是?”

恭亲王摆摆手,“老七去弄就是,我何须沾染这些事情?瑞宝只怕是给人当枪使了,不过也没关系,凡事到最后还是要过我这里的,到时候就能看到行不行了。”

夫妻两个又说起了别的闲话,恭亲王思索一番,“你这些日子就不要出去了,时气不好,免得出去沾染了什么会俩。”

“三月份可就是亲蚕大典,太后亲自主持,内外命妇都要参加的。”恭王福晋惊讶地说道,“我再将养半个月,想必也能大好了,怎么能缺席呢?”

“无非是一个仪式罢了。”恭亲王摆摆手,“比不上你的身子要紧,到时在礼部那里告假就是,内外命妇那么多也不差你一个。”

福晋含笑应下,恭亲王又问,“最近可有人来瞧过你?”

“几家王府倒是来往勤些,别人纵使打发人过来,我也是不见的,只是拿钱赏了人让他回去就是。”

“老七府里头,有人来过吗?”

“七王福晋正月二十五来过一趟,陪着我好生说了会话,怎么了?爷,有什么事儿吗?”恭亲王甚少过问这些内卷的事,今天骤然发问,恭王福晋不免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