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亲王下了朝,这时候他还没分派事务,一切事务要等到大行皇帝出殡之后,再行定夺,恭亲王不耐烦看到他,但是也没法子,所幸皇太后,也不欲庄亲王这么着急上火滥权,命他前往乾清宫料理一切事宜,为了方便他使唤内务府,还加了内务府大臣的职位。

他走到了乾清宫,轮班哭丧亲贵大臣诸王公爵刚刚走了出来,睿亲王德长见到庄亲王连忙上前问养心殿的事儿,听说大行皇帝的庙号和谥号,他问了一句,“这,英字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豫王。”他拉住边上的豫亲王本格,“这个英字以前也有人用过?”

“前明就有英宗,就是那个被蒙古人俘虏的正统皇帝。”豫亲王说道,“这可真有意思。”

“对,对!想起来了!”睿亲王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冷哼一声,“是有意思,明英宗经历了两场政变,土木堡之变和夺门之变,咱们的英宗端皇帝也是差不离,没有祺祥之变,这位大行皇帝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寿岁不久,这和宋英宗也是一般。”豫亲王低低地说道。

庄亲王连忙摆手,“别说这些废话了,快想想接下去的法子吧!我可还没老糊涂,今个在养心殿,怎么样,你们还没瞧见?这个军机大臣我是做得是胆战心惊,你们在养心殿闹成那样,就算如今没事,将来肯定要算账的,我可是担心这个,不担心什么庙号谥号,这些玩意和我没关系!”

睿亲王正了正身上的丧服,满不在乎,“三叔,你担心个屁啊,就靠着那些包衣奴才家的废物们,还想对我们这些宗室亲王怎么样不成?要知道,咱们可是铁帽子王,与国同休的!”

“谁管那些底下的奴才?”庄亲王想到了之前看到慈禧太后的眼神,就不禁真真后怕,“我说的是宫里头,寿康宫那位!”

“你怕她作什么。”睿亲王卷起了马蹄袖子,漫不经心,一脸不屑,“前朝她算是妻凭夫贵,本朝么算是母以子贵,大家听着她发号施令也就罢了,接下来那里还轮得到她说话?将来就算是皇后产下嗣皇帝,难道还是寿康宫垂帘?做她的清秋大梦!”睿亲王啐了一口,“自然是皇太后垂帘听政,太皇太后老人家安心念佛养老就是了!到时候一个身居后宫的老太太,你还怕她干什么。”

豫亲王袖着手淡然听着,也不插话,三个人走到了乾清宫的角落里,“她之前罢黜了怡亲王和郑亲王,怎么着,如今还想把咱们也撸到底?我倒是不信了,我可是一心为国,在养心殿说的话,半句都没错。”

“她不会撸了咱们的。”豫亲王对着庄亲王安慰道,“之前是怡亲王和郑亲王两个人自寻死路罢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咱们可都是安分守己的。”睿亲王看了豫亲王一眼,点点头,“就是这个理儿!”

“就算一时冲撞她,也不打紧,怎么着咱们都不能说话了?太后她老人家自己就说过,在养心殿,畅所欲言,所说任何之语都不禁止,她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吧?再者,今日也不同往日。”豫亲王微微一笑,继而说道,“两个铁帽子王这么十三年一直空闲,宗室们早就有所怨言,不然就靠着我们几个,不会有这么大的声势。”

“这么说也有你的道理。”庄亲王点点头。

“宗室们应该站在一块儿。”睿亲王说道,“不然咱们就要被那些地下的包衣奴才超过了,用什么人,都不用咱们宗室,真真可笑,倒是信起外人来了!”

睿亲王一阵抱怨,“她就算再大胆也只敢把这两个位置空着,而不敢把祖宗定下来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掬了,三叔你进了军机处,我又在御前当差了,这是好事儿,皇太后总是要忍着咱们的。”睿亲王不可一世,骄傲的紧,“说明咱们的话,总是有些用处的,不然皇太后也不会这样看重咱们,三叔,你就放心吧。再说了,咱们有……”睿亲王正准备说什么,看到了庄亲王探究的神色,随即掩口不语,“咱们嘿嘿,也不是软柿子。”

“好了就别说这个了。”豫亲王说道,“这些日子在宫里头可要安分守己些,御史正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