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就是这样谦虚。”外管家赔笑,“就看着老爷多年主持乡试府试,谁还敢不把老爷尊敬?”
不入军机处,总是虚妄,桂良虽然死了,可门庭若市,往来的就没有三品以下的,更别说亲王代皇帝来祭奠了,不过这些话也懒得和下人讲,贾帧无奈得摇摇头,让外管家退下,自己闭目养神起来,年岁见长,贾帧如今是冰也不用了,只是在花厅之中静坐纳凉,过了一会,又想起了脚步声,贾帧睁开眼,见又是外管家,皱眉微微有些不悦,“又有什么事儿?”
“老爷,兵部陈尚书来了。”
“哦,请进来,不能叫陈尚书,该叫中堂大人了。”就在上个月底,陈孚恩因功进封协办大学士,“他一个人来的?”
“还带了一个年轻人,似乎是生面孔。”
贾帧点点头,站了起来,走到厅外,不多会,陈孚恩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陈孚恩见到贾帧候在厅外,连忙趋了几步,“哎呀,筠翁,怎能劳你大驾出来迎接,孚恩实在是受之有愧!”说完就做了一个满揖,“折煞折煞!”
“鹤翁何须客气,你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我迎几步岂不是应当的,里面请。”贾帧请了一下,三人进了花厅,丫鬟奉上了茶,陈孚恩对着那个年轻人笑道,“正主到了,你行了礼吧。”
“是。”那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弯腰做了一个揖,“末学后进高心夔拜见中堂大人!”
贾帧原以为是陈孚恩带了自己家的后辈前来见自己个,没曾想是当年肃顺的军师,“哦,原来是你,怎么个。”贾帧眯着眼看着陈孚恩,“今个是唱的哪出啊?”
陈孚恩不回答,只是笑道,“听闻筠翁府上的四眼鲈鱼,龙口粉丝极为地道,这会子倒是有些馋了,不如请筠翁给在下整治一桌如何?在下这就去花园里头吹吹风,等着吃美味。有什么事儿,就请伯足给中堂大人仔细分说吧。”说完也不等着贾帧说话,径直招呼着贾府的管家,出花厅去了。
“中堂大人,心夔此来,一为自己个,二为大人而来,三么,为太后娘娘而来!”高心夔站在地上,微笑得看着坐在“难得糊涂”的中堂下面的贾帧说道。
“此话怎讲?”
同治元年六月十日,桂良逝世,谥号文端,入祀贤良祠。
六月十五日,武英殿大学士贾帧,上奏改良科举事,“科举制式,历经千年,前明定八股,时移岁除,僵化古板,天下英才,难免沧海遗珠,尚不能报效国家……请太后察之,改革科举之事。”一时间,朝野震动。
如此朝野在同治元年的夏天,为了贾帧的上书而闹的不可开交,恭亲王不置可否,军机之中,只有沈兆霖一人乃是正途科举出身,他对此事十分的反感,在军机之中极力反对,不过他在七月被任命为陕甘总督外出负责剿灭残余捻军,军机处的反对声就没有了,军机处之中,只剩下领班军机章京曹毓瑛一个科举出身,曹毓瑛处事最为圆滑,轻易不会得罪他人,故军机处对于此事的意见就是:没意见。太后垂问周祖培,周祖培也认可此事,于是太后明发贾帧的折子,让朝野讨论科举加试的内容,纷纷扰扰之后,最后恭亲王将群臣商议定下的章程报于太后,同治元年恩科起,会试加考策论、算术二门。太后从善如流,一一准了,颁布天下。
“你是如何说动贾帧的?”当科举之事尘埃落定,太后得意地看见事情如此简单的得到了解决,深深佩服高心夔的才干,又在圆明园里面召见了高心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