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依旧锣鼓喧天,葛罗对着全副武装的额尔金说道,“好像中国人不会进攻。”
“无耻的中国人!”额尔金眼中冒着怒火,“不敢和我们正面决战,却总是用这种骚扰手段!”额尔金觉得自己气的浑身冒汗了,怎么会突然热起来,传令官从额尔金身后跳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额尔金如今是最讨厌看到这个传令官,因为他没有什么好消息传给自己过,现在又是一个坏消息,“大人,镇子起火了,顺风的方向烧过来了!三个方向!是中国人放的!”
额尔金这才知道自己不是生气出的汗,而是被火烤出的汗了。
外头依旧很多人在呐喊,但是额尔金必须解决眼前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远处迅速燃烧过来的大火,看来只能是朝着顺风的这个方向突围了,外头的呐喊声突然停了下来,原本是准备突围的额尔金反而没有立刻下令,葛罗连忙说道:“伯爵大人发什么呆啊,赶紧突围啊!”
“不,中国人肯定是埋伏着我们。”额尔金觉得自己掌握了敌人的动向,“你听到没有,公使先生,他们故意假装撤退的样子,等着我们上钩呢!”
事实证明其实额尔金所谓的谋略还是错误的,额尔金没有选择没有起火的那个方向,反而命令英法联军勇敢的朝着火燃起的方向突围,在突围之中,被烧伤的不计可数,还有两个倒霉蛋被倒下的贞节牌坊压死,这时候武云迪等人早就撤退,回到大营里头呼呼大睡了,他还在火场里冲锋,幸好额尔金不知道那个不着火的方向只有些绊马索、捕兽夹、和一些铁碎片而已,不然他更要佩服自己的英明决策了。
一群人灰头土脸地跟在额尔金身后站在河边,争先恐后的朝着河里冲去洗脸喝水,额尔金喝止不住,瞧着警戒的士兵早就散开,几个人喝了河水也没什么异样,就随意让大家动了。
传令兵给额尔金灌了一壶水,额尔金也顾不得这条河昨天刚刚死了不少人,咕噜喝了好几口,传令兵又传来了令人沮丧的消息,额尔金顿时郁闷极了,“伯爵大人,咱们的粮食不多了。”
额尔金怒视这个倒霉催的传令官,强忍着换掉这个不识趣的脑残传令兵的冲动,挥手让他退下,对着被熏成黑熊一样的葛罗说:“公使大人,我们的粮食不多了。怎么办?”
“后续的粮道估计是被中国人断了,那个公告出来,所以的抢劫偷袭杀戮这些无耻的行为都会得到中国政府官方的确认,不犯法的杀人,谁都会乐意的。”葛罗无奈地说道,“我们的粮道很危险,就从我们三天已经失去了通州传递过来的消息来看,情况十分不妙,伯爵先生,我们的军舰虽然厉害,但是也开不进陆地上,这里人山人海,全是敌人!”
“全民皆敌……”额尔金不寒而栗,随即又打起精神来,“没关系,公使先生,虽然他们人多,我们也可以就地征用食物!就像之前我们在通州一样,遇到村庄城镇全部攻下,准备好食物我们才有力气攻打到北京去不是?食物不是问题,还好我们的火药很是充足!”额尔金苦笑,“不然我是十万个不敢来当这个主帅的。”
“是的!”葛罗也是怒火冲天,“这些该死的中国人,只要我再遇见,这些黄皮猴子,我一定要先杀了解恨!”边上的通译连忙走远点。
一群垂头丧气的英法联军又上路了,额尔金为了本土士兵的安全起见,特意让绑着白布包的印度籍火枪兵作为前锋开路,印度人委屈极了,不过印度人修的是来世求福报的宗教,这会子除了心里默念祈祷来世修个好胎,最好能投胎到英国去,做个喝喝下午茶,晒晒伦敦雾气的红头发白皮肤的人之外,只能是老老实实往前走了。
不过行军半日间,居然是出奇的顺利,额尔金也放松了警惕,对着通州左近官道的初秋景致,诗兴大发,做了一首十四行诗,边上的亲兵在啧啧称奇,大拍马屁,搞得现场气氛臭不可闻,额尔金在哈哈大笑,前头传令兵又来禀告,“在大路边上截获了几大车的粮草!押送粮草的农民看到我们大军杀过去,慌忙散开逃跑了。”
额尔金大喜,正准备叫人去拿下那些可怜的粮草,转念突然一想,“不对劲!中国人怎么会白白把粮食和草料送给我们!”连忙喝住那个传令官,“等一等,派过人去检查了吗?”
“检查了。”难得会给额尔金带来好消息的传令官得意地说道,他自己觉得自己有做统帅的潜质,把伯爵大人要问的问题先做好了,“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可疑的东西,炸弹火药或者是污秽的东西都没有,只有几袋大米、面粉和几车给马匹吃的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