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
跟着安德海出来的是承恩公府里头几个得力的家人,上次就到南边公干过的,在营帐里休息了一会,又用了些干粮,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一刻钟,朝着闭目养神的安德海问道:“安兄弟。”安德海素来善于和人打交道,从不许他们叫自己公公,“时候差不多了,你看?”
安德海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跳下了行军床,“马大哥,时候儿还有多久?”
“大约还有一盏茶的时候。”
“等到时候到了,即刻启程。”安德海脸色笑嘻嘻的表情隐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郑重的表情,“虽然我不知道主子到底在谋划什么,但是知道必然是大事儿!咱们若是无功而返,也不能在这里耗时间,要返京助主子一臂之力!”
“安兄弟说的极是,你且再睡一会,我们收拾好物件,时候一到就叫你。”
安德海作了个四方揖,“如此有劳几个哥哥了。”也不客气,翻身朝里继续假寐了起来,只有不断抖动的眼皮暴露了安德海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沉稳大气,想到了皇后交给自己信的时候,那亮的吓人的眼睛。
李鸿章啊李鸿章,你千万别让主子失望!
……
李鸿章站在地上,拿着书信一动也不动,在帅帐之中久等李鸿章不至的张树声和吴长庆寻了过来,瞧见李鸿章在地上发呆,张树声有些好笑,吴长庆咳嗽一声,李鸿章惊醒,看到两个人在自己帐内多时,连忙把信件塞了进去,请两人坐下。
张树声瞧见李鸿章脸色似有疑惑神色,开口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金陵那边战事有所不顺?”
李鸿章摇摇头,瞧见帐内并无他人,便将信上之事都说了出来,“皇上下了旨意,北边局势不佳,要南军进京勤王。”
“这本是寻常事。”张树声沉声说道,“苏州之事轻易不能放下,咱们只能是偏师去支援京师,大帅若是信得过属下,树声愿率一军北上勤王。”
“可这京中的贵人是要本将全军北上,放下这南边的大事。”李鸿章苦笑,这信里的意思自己难以理解,到底皇后是要做什么?是真心为了抵御外侮,还是为了防止祸起萧墙?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李鸿章不敢想了。
“什么?”吴长庆惊得站了起来,“咱们北上能帮得上什么忙?这贵人也太瞧得起我们淮军了!咱们打着李秀成就是吃力的紧,哪里还能全军北上!更何况这苏州就是咱们嘴里的肉了,攻下苏州,大人的江苏巡抚就是铁板钉钉的实授了!到了北边,打不赢洋人,反而要吃刮落,更何况。”吴长庆愤愤,说出了李鸿章不敢说的话,“这贵人到底是叫咱们去北边做什么还是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