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三思啊!”叶芸来闻言,立即脱口说道。
“是啊,大人!”刘枪琳跟着说道:“大人只带三千人,城内亦只有残兵不足七千,此去只怕非但难解桐城之围,还会遭遇险境,万请大人三思!”
“二位不必多言了!”陈玉成断然说道,“正因为句容只有残兵不足三千,我才更非去不可!”他停了一下,微微缓和了语气,又道:“我也知敌众我寡,不会和妖兵正面交战,只打算自其背后突袭,攻其不备。当然,妖兵势大,既使合我两部之力,也未见得便能解句容之围。我只求缓得一缓,待天京局面稍安,芜湖战势初定之后,想天王必会尽速调兵来援的。”
叶芸来与刘枪林对望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叶芸来遂道:“义王南行前曾有训谕,令我等凡事惟丞相大人之命是从。既然大人决意援句容,我等愿随大人同往!”
“不!”陈玉成清亮地说道,“义王殿下留二位在此,是为增援芜湖,我岂可另调你们他援?”翼王石达开自北王韦昌辉身死之后回到天京,众家兄弟都很是佩服石达开的为人,觉得他讲义气,一致要推选石达开为义王,石达开坚持不肯,可是大私底下都是这么称呼石达开了。
“大人!”这一次开口的是刘枪琳,“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人既已有主张,我等又怎能眼看大人独自前去冒险?”
“不,刘大人。”陈玉成摇了摇头,“古人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以利国家’,但我此行……”他深吸一了口气,道:“我此行,实则是为私谊,非为国家。”他望了二人一眼,又继续说:“所以,我不能带大军走。此番因私擅动,是我一人之事,日后若天王追究,皆由我一人承担。但若因此令芜湖有失,妨碍了天王对安省的大计,则教我有何面目再对天王于他日?这件事,我意已绝,二位就不必再争了!”
叶,刘二人闻言,又再次对视了一眼,叶芸来试探着道:“大人,此事关系重大,可曾与麾下将官商议妥当?”
“哈哈!……”陈玉成闻言,仰天笑道:“既已决定,又何须再议?叶检点的关心玉成心领了!两位只要力保宁国不失,使我不至背负因私害公之名,则我此行无论成败进退,都将对两位铭感五内!”
“大人言重了!”叶芸来肃然说道:“大人对故人的情义,卑职佩服之至!既然大人决心已定,卑职恭敬不如从命!”
“丞相只管放心前去,不必挂怀芜湖战事!”刘枪琳接道:“天色已晚,大人既准备明日启程,还请今日早点安歇。”
陈玉成点了点头,正容一礼,说道:“多谢二位大人成全!”
叶,刘二人各还一礼,随即告退。他们刚一出帐,陈时永便走了进来。看到他,陈玉成微微一怔,随即坦然说道:“阿叔,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陈永时点了点头,他有一肚子话想说,却终于只说道:“大人,如不放心句容战局,可以致书天京,请天王调兵援救,至少也可先将救援之意禀报天京,待天王允准后再行出兵。大人非要一人承担下来,这又是何苦呢?”
陈玉成摇头道:“如非情势紧迫,万不得已,句容也不会直接向我军求援。如要等待天京回文,书信往来,旷日费时,我怕远水难救近火!何况——”何况如今天京城里头恐怕谁也不想出城杀敌了!
这时,已有人将晚饭端进帐来,玉成一时收住了话头,待来人一一退出,才又继续说道:“而今芜湖告急,战事吃紧,庐江,巢县,六安,舒城,无为皆连陷入妖手,句容,溧水相持正烈,天王万岁执掌中枢,自有一个大局在;攻守之计,不是我们这些京外将领该轻易置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