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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上的铁甲将领孔璋,一抖长槊,冷哼道:“汴州接报,有马贼过境,直奔刑部押解的太原犯人而去。某奉军帅之命,特来察看,若有马贼,当斩不赦,遇见刑部官员,当护送离境!”

赵象爻的声音穿破雨幕,在桥上传响,“马贼已被某杀尽,刑部官员与犯人,皆在某之身后,至于护送就不必了,我等自行离境便可!你若果真是孔节使所派,就让开道路!”

宣武军甲士伫立不动,雨水打在甲胄上四散飞溅,飞溅的雨线连接一个个肩膀,仿佛练成一道铜墙铁壁,谁也无法撼动。

孔璋冷笑一声,雨水顺着长槊锋刃不停滴落,“你说马贼被你杀尽,某怎知你便不是马贼?尔等百余骑,持利刃而横行汴州,事先可有通报汴州军府?你说你护送刑部官员离境,某怎知你不是要杀人灭口?!”

赵象爻桀桀笑出声,“好!说的好!”他沉下脸,“如此说来,尔等既不会让开道路,也不会让我等离开?”

孔璋微抬下颚,“下马,缴械,待某查明尔等身份,自然会给尔等应有之待遇。”他嘴角勾出一抹狰狞的弧度,“但若是尔等胆敢反抗,则必是马贼无疑,某只有按章办事了!”

赵象爻瞳孔微缩,正要说话,身后有两骑上前来,却是青衣带着刑部员外郎,后者拿出刑部印信与官员告身,在马背上高高举起,本已虚弱的声音,再度如山洪暴发,“刑部员外郎马元直,奉命押解太原犯人进京,沿途州县,不得阻拦!尔等既为宣武军军卒,当知军纪律法,还不速速让开道来?!”

他身后有百余青衣百余骑。

百余青衣被雨水加身,雨水在脸上汇集成流,却没有人眨一下眼。雨水打乱了头发淋湿了衣裳,让他们看起来如同落汤鸡,但他们身形端正,如一座座山峦。

战马轻轻打出两个响鼻,马蹄刨了刨泥地,烦躁不安。

孔璋的目光从百余青衣身上收回来,嗤笑道:“员外郎不必多言,你等受制于人,言不由衷某能理解。你且放心,待某杀散马贼,将你等救出,你等自然也就不会再有无奈之举。”

马元直闻言大怒,“某乃刑部六品命官,手持印信所到之处,便如大唐律法所至,你一介军卒,无视朝廷律法,是想造反不成?!”

孔璋冷笑道:“员外郎不必恼怒,某怎敢对刑部官员不利?”说到这,眼神更见阴沉,“但若是马贼与宣武军动武,败退之际恼羞成怒,要了员外郎性命,那就不是宣武军的过错了!”

话至此处,孔璋陡然一声大喝,“宣武军听令!”

“我等听令!”数百宣武军甲士,轰然大喝。

孔璋在桥上提缰挺槊,战马缓缓来回踱步,“马贼在前,挟持刑部官员,意图劫囚,今为我等撞见,当杀贼救人!”

“我等领命!”数百甲士,横刀出鞘,箭矢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