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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敏此时心情如何,韩延徽能够略知一二,要对方接受眼前的残酷现实,无论如何都需要时间,所以他不着急。

不着急,是因为成竹在胸。

那三名射雕手韩延徽确实带来了,虽说耶律倍让他事成之后,将那些有关刺客一律杀之灭口,但韩延徽当然没有那样做。对耶律敏而言,便是她自个儿当日心神不定,或者没有瞧见那三名射雕手,但那些及时赶到的护卫中,总该是有人认得出这些射雕手的。

耶律敏不去查证,只怕也是因为她知道这个结果。

品完茶,韩延徽见耶律敏仍旧在怔怔出神,索性站起身来,负手在厅中观赏起摆放的字画器具来,其悠然自得、傲慢从容之态尽显无余。

韩延徽在西楼潜伏了四年,费尽心机取得耶律倍信任后,又是近乎朝夕侍奉,怎能不日日心惊胆战、处处小心翼翼?其中艰险之处,自是不需多言。如今多年凶险终于结束,一切付出换来了回报,他又如何能不稍稍得意?

瞧了耶律敏一眼,见对方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韩延徽心中不禁大为畅快。耶律敏如此失态,可见今日之事对她打击多大,韩延徽身为棋局的布置者与参与者,耶律敏越是失态,他就越是得意。

还不止于此。

若只如此,韩延徽不至于敢在耶律敏面前如此拿捏姿态。

耶律倍西征之前,耶律德光就遣人与耶律敏接洽,希望耶律敏能相助于他,若是事情照此发展,便是日后耶律德光据有西楼,耶律敏因了主动投靠的关系,会有种种便利与布置,势力必然大,难免尾大不掉。

如此,即便耶律德光登基,也难尽握契丹权柄,国家大权会被耶律敏分出去一部分,耶律德光也难免受她一些制约,自然贻害无穷。

有了今日揭露行刺真相的事,则一切不同。

如此一来,耶律敏投靠耶律德光,将成为不得不为之的事。不得不为之,与主动为之,自然差些甚大。这就像大军征伐敌国,敌将在大军到来之前,就主动出降,与大军到来之后,因为打不过不得不投降,前者能得到的权力与待遇当然会大得多。

还有一个原因。

韩延徽方才也说了,耶律德光大军不日即到。

在今日之前,耶律敏是敌视耶律德光的,没打算投靠耶律德光,所以她没有为日后投靠耶律德光做多少准备,而因今日之事,耶律敏转而决定投靠耶律德光,在耶律德光到来之前,她能做准备的时间就很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