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而退易,掌控滑州难,若只这些理由,在李守敬看来仍旧尚显不足。
两人捉摸不透缘由,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商谈接下来的应对之策,高行成道:“秦王府的人办事的确有一套,滑州处置流民不当,竟然被他们旦夕之间查得透彻,我等要瞒天过海,恐怕需得再布置的周密些。”
李守敬是聪明人,他摇摇头,“为时已晚,说不定此时李从璟已经暗中派遣了人手,进入到我濮州各县查探了,以最坏的情况打算,只怕秦王府已经掌握了证据,就等李从璟来算账了。”
这样的话未免让人吃惊,高行成惊愕道:“这……该当如何是好?”
其实应对的方法不过两种,或者俯首认罪,或者绝地反击。若是如此,李守敬不必犹豫,他想的是这两种方法之间,是否还存在第三种可能,能收获两全其美之效,最不济,不至于鱼死网破。
李守敬心道:“俯首认罪自然不成,这件事牵扯面太广,若是任凭秦王府拿人,无论本帅愿意与否,濮州都会乱,无论是官吏、富豪还是将士,都不会坐以待毙,暴洪一旦发生,本帅也只有被裹挟的份。”
明目张胆的反击也不成,总不能做那众矢之的去造反,李守敬不是徐永辉,不会鲁莽行事。
眼下来看,却又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李守敬很是苦恼。
李守敬的苦恼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徐永辉来了。
听闻徐永辉到来,李守敬先是吃了一惊,这在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不等李守敬让徐永辉进门,高行成便急着道:“大帅,徐永辉戴罪潜逃,请速速将其拿下,送给秦王治罪!”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落入李守敬耳中,却半分也不让他惊讶。
且不论徐永辉为何会出现在濮州,秦王巡查滑州遇乱,徐永辉就是罪大恶极之辈,他如今逃到了濮州,李守敬不仅要立即跟他撇清关系,跟滑州暴乱撇清关系,更需要将他捉拿归案,送给秦王治罪。如此一来,有了这件功劳,日后秦王至濮州,饶是有流民处置不当的失误,也不至于鱼死网破,濮州和李守敬都有了转圜余地。
高行成话说得很大声很恳切,李守敬却沉默下来。
最终,李守敬说了一句“不可鲁莽”,就对侍卫传话道:“请徐将军进来。”
“大帅!”高行成大急,“徐永辉乃是戴罪之身,此番又畏罪潜逃,与其但有瓜葛,对我等都极为不利啊!”
李守敬有他自己的打算,他看了高行成一眼,“你如何确定,秦王便不知道濮州与滑州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