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然后是战舰的事情对吧?”刘靖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其实这事也简单,最近海面上颇为不平静,海盗行事十分猖獗,所以为了商贸的安全,我们不得不增派了战舰给商船队保驾护航,另外还有不少战舰被派去清剿海盗,以便让海面重新归于太平……想必这些荷兰人看到的战舰,就是我们执行以上任务的战舰吧。”
“清剿海盗?恐怕不止如此吧?!”内藤忠重仍旧是冷笑,“在我们两国贸易出现纠纷的时候,海盗就突然猖獗了,然后贸易就马上大幅萎缩,就连荷兰人的贸易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这其中难道没有什么玄机吗?我看其中蹊跷甚多,怎么看都会让人产生一个想法,觉得这些海盗都是贵国的海军刻意放出来的吧?”
“大人……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刘靖大惊失色,显得十分仓皇,“两国之间的贸易,我们是十分重视的,我们……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呢?这不是让大家都受损吗?”
“是啊,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有些人非要喜欢做些让大家都受损的事情,而不愿意做一些让大家都能够得利的事情呢?”内藤忠重霍得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刘靖的身边,“刘大使,事到如今,你就不用再说一些漂亮话来糊弄我们了,请告诉我们吧,是不是贵国的商业部或者朝廷以为用这种掐断贸易的方式来要挟我们,我们就会不得不就范,然后对贵国朝廷俯首听命了?”
因为心里起了火,所以他的话也毫不客气了。在他看来,大汉这种种行迹,怎么看都透着诡异,而且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是故意降低了两国间的贸易量,而且还干扰日本和荷兰的正常贸易。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内藤忠重思来想去,最后觉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大汉朝廷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勒索幕府,逼迫幕府就范,同意他们所有的贸易条件。
不得不说,这种做法确实让幕府变得有些吃力,很多原本依赖进口原料的行业——比如丝织业等等——因为大汉的这些举措而顿时陷入到了生产难以为继的境地,商业不稳定经济就不稳定,经济不稳定社会就不稳定,实在有些难受。
不过,这种难受,并没有疼到让幕府和内藤忠重本人屈服的地步,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恼怒,在他们看来,大汉这是以过激的手段来处理贸易问题,甚至还影响到了日本和别国的贸易,实在欺人太甚。
而且在他们看来,中国向日本出口的商品,虽然对日本来说至关重要,但是并没有上升到命脉的地步;而日本对中国出口的商品,却完完全全抓住了对方的命脉,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在两国的贸易当中,都应该是日本占有优势地位才对,至少不应该由自己这边让步。
因此,他决定以强硬方式回击大汉的举措,召来刘靖吓唬一番也是情理之中。
“大人莫要冤枉了我们!我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刘靖听完了对方的话之后,发现对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因此他装作十分慌乱地辩解,但是心里却反倒是定下了心来。
“事实已经都摆在大家的面前了,大人不承认又有什么用?”内藤忠重还是一脸的讥诮,“算了,我也理解大人的难处,这种事情你也不能直接承认,不过……还请不要再说些无用的假话来诓骗我了吧,免得徒增耻笑。”
“大人……”刘靖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垂下了头不再辩解。
内藤忠重自然将他这种样子当成了默认,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属实。
“很好,看来大使终于无话可说了。”他又叹了口气,然后走回到刚才的座位上重新坐了下来,“我们各为其主,原本这件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贵国朝廷这么做,难道没有在意过大人的安危吗?若是将军大人雷霆一怒,恐怕大人纵使身为官员,也难以保全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