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皇上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于是马上追问。
“只是有几位教我文学的老师,一直要我最近多读读经文,尤其是论语。他们说古人就是靠着论语治理天下的,我是太子,以后我也得靠着这些来治天下……”太子的声音越来越低了,“他们还说我们家是马上得了天下,但是以后却不能马上治天下,还是要靠着德性教化,只有名教纲常,才能维持住这天下,光是一味武力扩张,只能是扬汤止沸,终不能……终不能持久……”
随着太子的叙述,皇上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最后,他扬起手来,在桌子上重重一拍。
“放肆!”
皇上一直都不喜欢儒生,这个天下皆知,所以除了在最初有几个读书读昏了头的儒生大着胆子来跟他进谏要“行王道”要“以德治国”被他重重惩处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人再跟他饶舌什么要以儒学名教治国了。
没想到这些文人还是不死心,居然把心思放到了太子身上。
在为太子选老师的时候,虽然皇上有意不想让他接触什么儒学经典,但是毕竟还要让他学一些古文和诗词,接触一些文化方面的知识,所以还是启用了几个教授文学的老师——当然,太子的课业,主要还是以军事、经济方面的知识为主,文化只是辅助而已。
他们明明只是老师,然而他们却端不正自己的位置,把自己当成帝师了,居然还妄想依靠自己的地位来影响太子,将他们的那些思想还要灌输给太子……这种事皇上怎么能够忍受?
“儿臣有罪,请父皇恕罪!”眼见父皇生气了,太子连忙躬身告罪。
“你没罪,你好学是好事,这不能怪你!”皇上似乎余怒未消,仍旧怒视着太子,“这几个酸儒倒是有事,居然还想着靠你来为他们张目,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虽然平常皇上和太子相处的时候十分和蔼,但是当皇上罕见地发怒的时候,就连太子都有些承受不住。帝王一怒,仿佛就连这个温暖的房间都被投入到了冰室当中一样。
“父皇!父皇请不要动怒!”看着父亲如此恼怒的样子,太子心里十分害怕,就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但是,因为害怕因为自己无心一言而断送掉了几位老师的性命,所以他马上又大着胆子,抱住了父亲。
“你做什么?”在太子的环抱之下,皇上怒视着他。
“父皇……请息怒!”太子看着皇上的怒容,略微有些惶急地说,“父皇平常教导儿臣切不要因怒而行事,以免冲动之下作出追悔莫及之事,那今天也请父皇息怒……不要,不要因怒而杀人,师傅们虽说犯了糊涂,但是……但是罪不至死!儿臣不仅是为了他们的性命求情,也是怕父皇的声名有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