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各位,小的们也是投降的,先让小的们骑马出来,我们没有拿兵器!”
“兵器都已经丢了,投降,我们投降!”
尖声嘶喊已经变调了,不管马上的人怎么惊叫解释,一直没有松懈的火铳和弓箭始终开火发射不停,你骑在马上,只要冲起来就能到赵进跟前,家丁们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都趴下,都趴下!”赵字营的家丁们不断怒喝大吼,他们所喊的对象是已经投降,但还没有被整队带走的官军兵卒,他们正好在火铳、弓手和壕沟之间,只能让他们趴下,被误伤误杀的只能说是倒霉了。
本就惊魂未定的官军俘虏们又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了,那弓箭轮射连射的快不出奇,官军里也不缺这样的好手,可这火铳一轮轮没有停顿却让人惊骇,看到徐州火铳家丁忙而不乱、动作麻利的装填弹药,齐射开火,两侧交叉的火力将庄门口完全封锁住了,那爆响始终就没有停过。
“奶奶的,这要是正面碰上,不就和割草一样!”有远处的俘虏念叨说道,这要战场上碰到,但是这连续不停的火铳齐射就会造成极大杀伤。
但这火铳轰鸣的时间并不长,从庄内冲出来的官军骑兵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有人连缰绳都不敢握持,在马鞍上高举双手,拼命的降低坐骑速度,可前面慢了后面却着急,只看到那并不宽阔的庄门吊桥上拥挤不堪,有的前面刚降下来,却被后面的直接撞下去,惨叫哀嚎一片。
再过片刻,就没有人骑马冲出来了,反倒是些披挂齐整的壮汉拥挤了出来,能看出他们在护着人,看到这些人,趴着的、走远的、凡是看到这个的官兵俘虏都在破口大骂,瞬时间赵字营家丁还以为他们要暴动,随即发现这都是在骂新出来的这伙人。
“乐千虎你个千刀万剐的孬货,让兄弟们拼命,你小子却想着先跑!”
“你打的时候不知道冲在前面,投降却拼命争先,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污言秽语,断子绝孙的咒骂嘈杂无比,那伙壮汉们却不怎么在乎,一出来之后直接丢了兵器,高举双手跪在地上,只说自己要投降。
赵字营的家丁们将这骚动压制下去,将相关人等带离,然后才在火器和弓箭的掩护下到了那些壮汉跟前,这些人明显比普通官兵精锐,而且跪居然还是跪在一起,隐约有掩护当众那人的意思,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一个个膝行出来,家丁们过去仔细搜身,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放出,这么一个个的很费力气,而这时的庄门处又有大批的兵卒向外跑出来,这些官兵嘴里同样在破口大骂不停,直到这个时候,家丁们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进爷,那乐千虎看着局面不好,就想带队从西门那边先逃,却被咱们的团练们堵回来,他这一逃立刻让官军炸了营,他和亲卫本想着退回来,没想到官兵里面有人带头围攻,厮杀一阵之后,他们借着骑马冲到了这边,想要投降,如果还在庄子里,那就是大火并了。”有家丁连正和赵进介绍说道。
站在那边的赵进淡然点点头,官军腐朽不堪,但到这样的地步还是让人意外,那年南北两路官军压过来,南边北边的战斗都是速胜大胜,但当时官军的战斗意志还值得称道,可这凤阳官军这一路实在是提不起来。
“要说这四千兵也算可以了,能跑得出来,还能找个庄子扎营,如果不是在咱们徐州地盘上,这次还真有点难缠。”身后有陶贵和许勇的议论,听到这个,赵进哑然失笑,他突然发现这凤阳官军其实没那么差,只不过自己要求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