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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来到了骆马湖隅头镇境内,借着彼此都是闻香一脉,加上金子足实,被他们挟持的漕船漕丁决定帮他们去打个招呼,到这个时候,谢明弦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和跟他出来的手下们说得明白,这一次是赌,如果对方愿意授降,那大家还有活路走,如果对方不愿意,那就拼出去各安天命了,对他的决定,闻铁军很是不满,也一直想要找机会冲出去,没奈何赵字营的团练守卫森严,而且消息一出,偌大骆马湖上,就没有敢靠近他们的船只,更有不少漕船要拦路,等大队人马过来的时候,那就更没什么路可逃了,只有死路可走。

在隅头镇经历了这些,谢明弦和手下们才意识到赵字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势力,可以控制漕运上的各方势力,在南直隶这等大明腹心地方好似官府,横行到这个地步,败也不冤了,大家乖乖的下船接受安排,在这个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搜身捆绑押送也都没有任何的怨言。

谢明弦一行人对隅头镇的繁华没什么意外的,大明凡是靠在这运河边上,或者幸运的坐落于运河节点的,一概是借着漕运的好处生发,济宁和临清的富庶繁华还超过此处,这里算不得太多,严格来说,隅头镇这边比起辽镇的辽阳、沈阳和广宁等大城来,真是算不得什么。

他们这一路人被押送前往徐州,七百多号人自然没有车马待遇,只能步行前往,离开隅头镇之后,只觉得道路平整宽阔,路边农田整饬,沟渠纵横,走在路上的百姓行人都是自在从容,即便是行色匆匆之辈也是活在太平安乐时节的模样,难道这小小隅头镇居然辐射这么广大,周边都能跟着沾光?济宁那边出城三十里可就能见到饿殍了。

谢明弦他们这些人越走越是愕然,不光是隅头镇附近这般,沿途都是这般,说白了就是治安上好,田宅规整,温饱不愁,这明明是大明地界,明明自家坐船过来的,没有飞升别处,也没有去那劳什子人间仙国,可为何能看到这样的安居乐业景象?

在辽镇,在山东,富贵豪奢的气象大家不是没见识过,繁华也不是没见识过,可却没见过百姓安居乐业,如此有秩序的情形,什么时候大明百姓能过这样的日子了?

和以往那些初到徐州的人一样,谢明弦他们也以为是面子货,他们看到的这些是只给外面看的,走远些还不一定是什么破败穷苦样子,不过这等话,他们自己也是不信的,还在押送的人还算宽宏,只要他们不乱跑乱动,没有人和他们计较太多。

从隅头镇到徐州,沿河一路走过去要三天三夜甚至更多,就这么一路前行的走过去,谢明弦突然发现,自己这七百多人可以在沿途取得补给,每走一日路程,停留住宿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吃饱,要知道他们这七百多人加上押送的千余人马,近两千的数目每日里吃用可是个大数目,居然就这么随便的一天三顿吃饱?

要知道,在闻香教内,能这么一天三顿吃饱的不足四千人,就连自己这核心营头也只有在临战的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待遇,这赵字营随随便便就做到了?谢明弦还特意观察那些押送的家丁团练,看他们是不是狼吞虎咽,从吃饭的速度上能看出来,平日里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待遇?

当看到赵字营马队的家丁掰碎粮食饼子喂马的时候,谢明弦总算知道沿途所见不是做给外人看的,可看到这个,谢明弦只是心疼,心想那么好的粮食饼子怎么就能去喂了牲口,太浪费了……

谢明弦他们离开隅头镇半天左右的路上,就看到了沿路巡视的团练连队,看着队列和步伐都是整齐,兵器也都是精良,都少不得感叹几句,说闻香教在山东败的也不冤,徐州兵马的普通营头居然也有这般的气概,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却被押送他们的家丁说了几句,说这算什么普通营头,这都是没机会上阵的,在赵字营家丁团练里面,连第三等都排不上。

大伙本以为押送他们的家丁吹牛,可接连遇到几次,这些巡视的队伍都去路边躲避,而押送他们的家丁明显露出骄傲神色,高下分别的很明显,看到这一幕之后,大家说也懒得说了,跟这样的力量对上,败的不冤,只怪教主徐鸿儒太过异想天开,还以为能席卷乱民,将徐州彻底冲垮,这样的实力,怎么能够撼动?

谢明弦他们这一队俘虏走在大路上,不过在非战时候,商民优先,他们这一大队人马走在路上经常要为过往的商旅和车队避让,后来弄得押送队伍烦了,直接带着所有人在路边行进,遇到有农田的地方再上官道。

“路边挖沟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为了埋路倒的?”“你脑子坏了,这是排水的,下雨之后,雨水就顺着这沟排走,啧啧,这要花多少工夫,当年辽镇只有游击以上的大户宅院才有这样的规制!”

“这树真不错,这大太阳的天,还有些树荫凉,在下面走着舒服,可惜这树太小,要是长大就不一样了。”

走了两天,押送他们的家丁虽然森然相对,可却没有随意打骂,也没有敲诈盘剥,就是执行任务,这样的态度让谢明弦这一队放松了很多,也开始有余暇观察沿途的环境,这里也是大明地界,人口也都穿着大明的衣裳,长着大明的面孔,可这边却和辽镇、山东两地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