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麦田里镰刀扫过,寨墙上的人头顿时矮了一截,惨叫声密集的响起,寨墙上那用作遮蔽的竹木栅栏可以挡住弓箭,却没办法挡住火铳的射击,铅铁弹丸打在栅栏上,直接就是穿透,迸溅出来的竹木碎片尖刺也是杀伤。
初速并不快的火铳弹丸,打在人身上,人就好像被大锤尖锥砸中,只要打在上身,基本上就是活不成了,速死反倒是幸运,那些一时不得死的,只能是在剧痛中走向绝望和死亡……
等到第二轮射击扫过,寨墙上再也没有敢露头的人了,甚至不敢在那些竹木栅栏后面藏匿,那些能挡住弓箭,让攻方觉得麻烦的栅栏,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
火铳家丁向着两侧散开,他们之中开始有弓手出现,后队有家丁向前,身手敏捷的人越过壕沟,爬到对面拿着斧子砍断绳索铁链,把吊桥放下,如果正常攻打,想要拿下这吊桥要付出许多人命的死伤,可在寨墙上守军都被压制的情况下,这就简单无比了。
谁都知道这吊桥放下,壕沟就不再有拦阻的功用,寨墙上有人冒头想要动手,可刚一出现,立刻就成了靶子,火铳或许准头不高,或许来不及快速应对,可弓手们已经靠得足够近,神射手应对的速度足够快了,冒头的难逃一死。
有人将几个铁钩挂在了师家庄南门上,铁钩另一头连着长长的绳索,由马匹拖拽,一切准备停当之后,骑马家丁齐齐驱动坐骑,那大门受不得这样的大力,直接被从门框上拽了下来,师家庄开了……
到这个地步,想要不投降只能冲出去拼了,在师家庄土围南门后面早就拥挤满了拿着兵器的流民。
但还没等这些流民冲出来拼命,拿着火铳的家丁聚集了过来,十人一排,次第开火,火铳开火到第二轮之后,眼前已经全是硝烟,看不清前面到底有什么,可火铳开始开火不停,就朝着寨门的方向打了进去。
开始有叫骂,有惨叫,甚至还有密集的脚步声,但到最后还是安静了下去,火铳射击停下,硝烟散去,寨门后只有横七竖八的尸体,再也看不见什么活人了。
当亲卫队的各个连队准备攻进去的时候,这师家庄内的流民再也没有什么抵抗的心气了,墙头有人哭喊着要投降,可有人立刻来制止,随即双方火并起来,听着师家庄内杀声震天,外面赵字营的队伍反倒无事可做了。
犀利的火器,严整的阵型,都给了师家庄内的流民很大压力,刚才堵住寨门的那连环射击,更是将所有人的幻想都彻底打破,在这样的情形下,火并很快就出了结果,愿意投降的人占据上风。
看着垂头丧气出了庄子的流民,吉香满脸失望,还指望痛快打一场,却没想到这样一个结果。
“你还指望在这里打硬仗,这些要是能和咱们硬抗,济宁城那边还不知道多么难打!”一直跟在营中的刘勇笑着说道。
师家人激动万分,失陷的庄子被夺回来了,某种程度上也是大仇得报,在这上面,赵进也是顺应人心,让师家人挑出几个罪魁祸首斩首示众,又让他们去追问家人的下落。
但查问之后的结果让师家残存的人很是崩溃,全家上下,有姿色的年轻女性被送到邹县那边,其余的人都是逼着庄子内的百姓动手杀了,至于家财家产,部分被送走,部分被分了个干净。
在这场大乱中,这等家破人亡的局面并不稀罕,只不过当事人却觉得极恨和绝望,师家人只是跪在赵进面前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