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尔哈朗眉目与阿敏颇为相似,但是性格却大不相同。也许是已经被父亲的下场吓坏了的缘故,他没有什么过多的野心,一个劲儿地只想着奉承努尔哈赤,对自己现在的地位也心满意足,一点也不想奢望别人不肯给他的东西。
阿敏看不起自己的这个弟弟,但是他又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弟弟。
当他将努尔哈赤的决定告诉给了济尔哈朗之后,济尔哈朗先是闪过了一道痛苦的目光,但是很快就如同阿敏所预料的那样,转换成了听天由命的从顺。
“这是大汗的命令,我们只能听从了。”
“所以我将你叫了过来,看下之后我们该怎么办。”阿敏按捺住了自己心中的烦恶,尽量简短地对济尔哈朗说。
“还能怎么办?我们到了辽阳之后,稍事休整一下就进攻吧,趁着汉人现在惊魂未定,给他们几下大的,只要汉人一吓破了胆,他们就会内乱,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冲进城去,只要没有城墙的掩护,汉人还算什么!”济尔哈朗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这是蛮干!”阿敏直接打断了弟弟的话。“这样强冲,我们得死多少人?到时候还有谁看得起我们镶蓝旗?”
“可这是大汗的命令啊……”济尔哈朗小声说。
“大汗也没叫你自己去死,不用这么急!”不耐烦的阿敏大声呵斥。
片刻之后,他也发现了自己失言了,连忙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放低了声音。
“我不是说要违抗大汗的命令,只是说我们要想点法子来减少自己的损失,懂了吗!”阿敏不耐烦地回答。
济尔哈朗没有答话,显然对刚才哥哥的那句呵斥还心有余悸。
“你过来听我说,”阿敏把济尔哈朗叫了过来,凑到了自己的身旁,“根据我们的探子回报,袁应泰在沈阳陷落之后,已经撤回了奉集、威宁几个卫的军队,把他们调回来合力共守辽阳,所以那里的兵力现在很是不少。更何况,他们还引水注入了壕沟里,还在沿壕沟一线布置了大量部队环守,你说这样要是强冲,我们得流多少血?!”
阿敏对明军在辽阳城的布防十分了解。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因为早已经在大明军队和辽阳城里安插了大量细作的缘故,大明督师袁应泰在辽阳城中的部署和辽阳城的城防状况,建州女真金军的高层将领们几乎可以说是了若指掌。不光是这一战,在之前几乎和大明的每一次交战当中,建州女真金军都可以说相当了解明军内情,因此他们在和大明对垒时总是在一开始就占了极大的便宜,可以轻松做到针对性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