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注意到,说这些话的时候,木淑兰笑得发自心底,的确很开心。
“以后这就是你自己家了,你不用担心谁会算计你,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委屈,安心吃饭,安心睡觉,你不用担心什么,一切有我。”换做平常,赵进也觉得这话说起来太酸,可在这时候,却觉得很有必要说出来。
木淑兰一边点头,一边笑着和何翠花说道:“婶子,从前进哥可不会这么说话的。”
何翠花也跟着笑,赵进干咳了两声,还没等说话,却发现木淑兰随着点头,眼泪不断的洒落,不住的伸手擦拭,到最后趴在了桌子上,只能看到肩头不住耸动。
女孩在无声的哭泣,赵进和母亲何翠花也是无言,母子两个对视一眼,何翠花挥手示意赵进离开,然后伸手拍着木淑兰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赵进出了门一时间也不知道去那里,只觉得有些闷气,这儿女情长的事情实在是麻烦的很,不过才出了院子,牛金宝和孙大林以及孟志奇就跟了上来,孟志奇恭谨地问道:“要不要备马。”
“不必,去议事厅,谁还在这边都叫过来。”赵进简单说了句。
唯一常在这边的人有三个,一个是第一团团正陈昇,一个是亲卫队队正吉香,再就是王兆靖,如惠清晨就已经出发赶往宿州,刘勇被喊来的时候也是正要出发。
“按照那个李玉良的话,这次事情的主谋是徐鸿儒,但里应外合的人是木吾家,找到这人,然后杀了。”赵进简单布置了下,刘勇沉声答应。
除了赵进一家以及伙伴亲信之外,整个赵字营系统内,没几个人知道木淑兰被接了回来,那些随同前往的马队家丁都被勒令保密,实际上时过境迁,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赵进和木淑兰的事情了,很多人都以为赵进这次去往山东,就是给那边不知好歹的各路势力一个教训。
现在看来,这个教训的效果不错,山东各路势力来徐州的一下子多了不少,这已经是临近腊月了,可大家骑马乘车,携带礼品,毕恭毕敬的要求见进爷,而且进爷发话了,让徐州、邳州的各路豪杰们去往山东四县做事,这可是让赵字营各处地盘轰动的勾当,想当初进爷发话,让徐州的江湖武人出去占地盘,先去敢拼的那些都赚了多少,还能在进爷面前表现武勇,现在这好处都吃用不尽,可那之后就没这样的机会了,大家只能后悔当日里没有胆色,现在又有这样的机会,大家还不抓紧冲上去。
尽管赵字营这边刻意低调,闻香教总舵那边也在保密,可消息在腊月间还是不知不觉的传开,说什么进爷率队以寡击众,大战齐鲁群雄,在几千上万人中杀出一条血路回来,还有人说,当日里闻香教主徐鸿儒跪在赵进面前哭泣哀求,甚至要献上妻女,这才留得一条性命,这样的消息传得纷纷扬扬,说是假的,从前赵字营不过省界,现在却直接把南直隶和山东交界处的四县抓到了手中,而且这件事又不可能在赵进和徐鸿儒那边得到确认,反倒是让猜测更多。
但对于熟悉山东兖州府的江湖人来说,兖州府能拿出手的大势力大杆子都损失惨重,这个也是不假,甚至有官兵暴毙若干人的传闻,还有几股平时名头很响的马队直接消失不见,这些事情让真正懂行的人觉得胆战心惊。
可推测下来,如果赵字营这么威风,为何不当时把闻香教那伙人直接血洗掉,现在看闻香教各路人马虽然行事低调了些,但实力看不出来有什么损伤,也有趁机想要钻个空子的,可都在闻香教这边得了很惨的下场。
所以目前最靠谱的推测就是赵字营和闻香教碰了下,赵进虽然是强龙,可闻香教纠集山东各路人马又站着地利的便宜,尽管闻香教吃了点亏,但赵进也没有占太大的便宜,将来胜负还不可知,外人看不清楚,也没注意到临近徐州那山东四县的腥风血雨,闻香教在这边盘踞这么久,已经扎下根来,也有上上下下多少人在其中得利,想把人赶走没那么容易,可赵字营已经放下话来,容不得他们做什么选择了,但这四县本地的士绅豪强已经被辽饷伤到了元气,想要对付盘根错节的闻香教势力还真有些力不从心,更麻烦的是,往往一处大户想要驱赶闻香教,阻力不是来自外部,而是从家中来,说不准就是堂兄弟,表兄弟,甚至是亲兄弟,甚至可能是房中女眷就是烧香信教的铁杆信徒。
不过他们力不从心,还有徐州的助力,徐州这边骑马带刀的江湖武夫,邳州那边的各路豪强团练,早就红了眼睛,那里有事立刻就是扑将过去,杀个痛快再说,虽然事后大头都要落在赵字营手里,可大家也不会白来,如果功劳实在,还能为自家或者族里落下个庄子产业,子弟也会被招募到赵字营或者云山行做事,有这样好的报酬和前景,为什么不奋勇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