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沉吟了下又说道:“他们向外,咱们也向外,等出了草窝子这片区域,谁也不敢光天化日对这么多良民下手,那时候咱们一路回返就安全了。”
“大哥,这丁家围……”刘勇迟疑着问道,难得看到刘勇有这样的反应,董冰峰也看了过来。
“带着丁家围剩下的几个人走,我们做的已经足够了,掺合别人家的恩怨,在这里很容易引起麻烦!”赵进说得很坚定,刘勇犹豫了下,没有继续说话。
一个女人,四个孩子,冷静下来的丁军自己能骑马,大家很快琢磨出了法子,丁家围里还能翻出些没烧毁的大筐,都是就地取材,用柳条和苇草编成,里面垫上些东西,用马匹驮着,孩子放在筐里,至于那女人,则是让她和丁军骑一匹马,到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和男女分别。
赵进做出了决定之后,大家都是很沉默,齐三带着两个人又是驱马去前面探路,赵进等人骑马跟在后面。
这时候的丁军尽管悲伤,可已经冷静了不少,知道不跟着赵进出去,自己很可能就死在这里,那样更不要提什么报仇的事情了。
丁军跪在丁宏的尸体前磕了几个头,然后将尸体拖到墙壁下,将这土坯垒砌的矮墙推倒,把尸体埋住,急忙忙跟着出来了。
或许是流民经历的苦难太多,见到的死亡太多,那女人已经冷静了不少,一边哄着孩子,一边低声啜泣,而那三个孩子则一直被蒙着眼睛,外面的情景太惨了,看到会吓到他们。
丁军搂着前面的女子,有些费力的控制缰绳,沉默着跟着大队前行,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赵进他们行进中一直在低头看,路面上已经被几百骑踩踏的全是痕迹,连带路边的枯草也被踩倒了不少。
“老爷,他们是骑马来的,靠近之后下马,然后再上马冲击,打了个丁家围一个猝不及防,看地上的这些印子不会有差!”有老江湖出身的边看边说道。
和从宿营地赶回丁家围时不一样,从丁家围出发,向西踏上回程的时候,赵进特意叮嘱大家不要走快,因为对方速度慢,自己走快很容易赶上。
“易进宝你常在这边做生意,冯家的事情你听说过吗?”
“老爷,冯家就是淮安和扬州两府的天,小的进来做生意,都要给冯家人好处,只不过小的身份低,就算上供也只能见到冯家下人的下人,连个旗子牌子什么的都拿不到,只能得个口信什么的。”易进宝诚惶诚恐地说道。
这几天在草窝子里的行程,易进宝尽管还不知道赵进一干人的身份,可看他们的行径,知道这也是过路的强豪,自己得罪不起。
“老爷,冯家可是江北第一家啊,在扬州府那么多大官大佬,可还是他冯家说话管用,得罪了可是有大祸事……小的多嘴,徐州挨着淮安府没多远,冯家也是够得到……”易进宝说了几句看着赵进脸色不对,连忙改口,他也能听出来赵进一干人是徐州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