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山徐家自己的丁壮足有几千,而且士气充沛,万众一心,兵器什么的都是齐全,鸟铳土炮这样的火器也是有的,在境山外围的一个庄子接战,流民压根冲不上去,第一波被徐家的庄丁杀溃,第二拨被火器一打,也是不敢上了,更让这徐鸿举几个人心惊的是,徐家这边点燃狼烟,周围一直缩着不敢乱动的村寨居然都派人出击。
好在徐鸿举不是冒失人,侯五和夏仲进都是老军伍出身,急忙收住了队伍,这才没出什么大乱子。
看到这局面,徐鸿举他们心都凉了,徐家啃不下来,而且即便预定的那几伙帮手过来,同样拿不下徐家,这就只能去徐州城下晃一圈,然后空手回返了。
不过境山徐家没有逼的太近,交战的那个庄子很快撤空,流民们在里面居然发现了几百把旧兵器还有几套铠甲,粮食也有两千多斤,这可是了不得的大缴获,流民们都是兴奋的很。
但带队的人却觉得奇怪,打的时候那么难啃,怎么这时候就这么容易拿下来了,没纳闷多久,徐家的使者又到了,还是上次那个人。
“……各位远来辛苦,生意不成还有交情,总不好让各位空手而归……”使者带来了徐珍珍的原话。
话里意思说的很明白,得罪人不得罪到底,留个余地,日后好相见,这些兵甲和粮食就当是程仪馈赠了,而且徐家的事情没有做绝,还有个承诺,若是破了徐州城,徐州城内有武库,到时候徐家会按照市价提供武器甲胄,这对外面也有个说辞,武库被洗掠,大量兵器流落民间,徐家就不会担什么干系。
徐鸿举听到这个提议之后大怒,可除了怒骂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他率队来就是趁乱带走大批兵器,然后打徐州而已,打破徐州城他可从来没想过,这境山徐家等于什么都没说,但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
不过天亮的时候,徐鸿举脸上却多了几分信心,见过这边的传头,和侯五夏仲进他们聊过之后,徐鸿举发现事情或许真的有可为。
流民的营地距离黄河也就是几里路了,步行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在黄河南岸已经可以看到大队流民。
自从流民出现在北岸后,徐州城就在几个渡口处设置了放哨的马快和乡勇,让他们盯紧,一有事就抓紧回报。
虽说昨日下午就能看到对岸黑压压的流民大队,可镇口闸那边放哨的人并不怎么紧张,黄河河面宽阔,除了坐船之外没什么别的办法,现在的河上除了商船民船慢悠悠的南下北上之外,那有什么可用的船只,官府也不是傻子,早在流民刚入境的时候,就勒令南北两岸的所有民船上岸,如果还敢停留在渡口这边,那就严刑重责。
没有船就过不了河,在渡口放哨的徐州马快,紧张归紧张,但也就是那么回事,晚上该睡就睡,胆子大的还带点汉井名酒过来喝。
自从流民入南直隶徐州的消息传来,徐州城内城外就陷入紧张慌乱的气氛中,每日城门开着的时间也大为缩短,不过倒是没有太多的百姓进城逃难,大伙的心思和官府差不太多,无非是有条河挡着,想过也过不来,另外,年景不好,穷人家本就没什么家业,也不担心被抢破败,再差一层的本身就是流民了,还担心个什么。
最安定的当属徐州城内和附近的住户,城内百姓觉得有城墙庇护,附近住户觉得到时候可以跑进城去,反正流民奈何不得这城池,不过每到这时候总有人浑水摸鱼,趁火打劫,让大家过不安生,这几日徐州城周围五里的村庄货场,积储的粮食被烧了很多,天干物燥的,水井都干了几口,连个救火的水都没处寻。
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放火还是大家不小心,这当口什么都说不准,好在积存那么多粮食的不是商家就是大户,百姓们倒是没什么牵连。
焦头烂额的官府派出捕快查访,也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往往都是得出一个不小心酿成火灾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