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云山寺僧兵抓人填壕,虽说大部分僧兵用布包着头,可也举止间也不遮掩,何家庄上下都知道这是帮僧人,云山寺当时自然不怕,也不担心事后何家庄这边会翻天,有了这个经历,何家庄上下对僧人和尚自然深恶痛绝,也不知道这个刚刚出现的僧人是不是云山寺的,这时候在何家庄还被发现,只能说是倒霉。
没多一会,一个穿着行商短袍的人被带了过来,阳光下光头颇为显眼,还真是个僧人,而且在寺庙里地位不会低,因为没什么地位的僧人根本不会经常剃发,大多数时候都是短发,只有富裕的和地位高的才有可能保持光头。
等到了跟前,赵进一愣,先和长辈们打了个招呼,让人带着那和尚进了大院里面,他们这边动作不慢,陈武倒是有些纳闷地说道:“这和尚怎么看着眼熟?”
“如惠师傅,这个当口你来有什么指教啊?”到了大院的屋内,赵进笑着问道,这和尚却是云山寺的知客僧如惠。
如惠和尚脸上很脏,还有两处青紫,不过能看出来,那脏污是自己涂的,青紫是刚才弄上的,一贯风度翩翩的如惠额头全是汗水,在那里呼呼喘气。
屋子里只有赵进和陈昇,外面还有许多事要忙,伙伴们都在外面,看到如惠和尚定不下来的样子,陈昇起身去倒了碗茶水,当然已经冰凉,不过如惠和尚却没怎么在乎,接过来大口喝了下去,这才算稳住神。
“赵公子,贫僧方才看到一堆堆被搬运上车的尸体,请问是本寺的僧兵吗?”如惠没回答赵进的问题,反倒开门见山的询问。
说出“本寺”两个字,如惠脸上却颇为兴奋,这已经表明他的态度,赵进点点头,如惠又追问说道:“杀了多少人?”
“死了四百不到……”
听到这个回答,如惠和尚长出了口气,脸上全是放松的神情,随即开口说道:“本寺僧众过万,徒附更多,但倾尽全力也就是这一千余僧兵,这里面本寺练出来的,外面招揽来的,来历不明的都有,赵公子大发神威一下子打到四百多,算是打断了他们的脊梁,几年缓不过气了。”
话头一开,如惠和尚自己就滔滔不绝了:“这次如难做得很周密,昨天下午如难才带着亲信武僧下山,晚上贫僧才偶然知道本寺支用大笔钱粮,各处下院的护院都被抽调,贫僧这才知道不好,那如难在寺内耳目众多,贫僧只敢偷偷的跑出来,今早才弄到一匹马,朝着这边赶过来,这要紧事,连送信都来不及,贫僧只能自己……”
赵进和陈昇对视一眼,不说别的,这如惠和尚的喜悦的确发自内心,如果这是伪装,那实在太了不起了。
“大势定了,大势定了,徐州一地,现如今就是赵公子你说的算了……”如惠和尚在那里鼓掌赞叹。
“如惠,我问你答,时间紧急,耽搁不得!”赵进语气变得严厉,总算将有点疯疯癫癫的如惠拽了回来,如惠定定神,在那里点头。
“僧兵里你有可靠的人吗?”
“有,有十几个人算是徒侄,受过贫僧这一系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