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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气炎热,可在内院那棵快有三十年的桂树下面却显得很阴凉,何伟远就坐在树下,边上一张茶几,上面摆着一壶温热的黄酒,两碟小菜,何伟远正在那里悠然的自斟自饮,他当年酒色过度的性子,亏空的很,到老应该虚弱的很,但他看起来却像是个四十多岁的壮年,只有白发说明年纪。

何伟远喝酒吃菜,惬意的很,这酒菜看着简单,酒是从绍兴上等酒庄精选的十六年陈酒,然后和上好新酒调制出的,菜是宁波那边的虾干和金华的火腿片,这份享用,江南次一等人家都不能常用。

偌大个院子大门紧闭,只有何伟远一个人自斟自酌,何伟远眯着眼睛看向桂树,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看到了什么。

“老爷,城里有亲戚来了。”院门外传来低声通报。

何伟远睁开眼睛,拿起桌子上一个铃铛晃了晃,听到这铃声,院门被打开,两个中年人诚惶诚恐的走了进来。

这两个中年人走进,何家两名佩刀的青壮家丁也跟了进来,在里面把门关上,站在门前等候。

如果赵进在的话,肯定能认出这两名中年人正是闻香教众多传头里的两个,这两人一个是米店的二掌柜,还有一个是游方郎中。

这两人距离那何伟远还有三步左右就停下脚步,齐齐跪下磕头说道:“参见会主。”

“都是教中兄弟,何必这么客气。”何伟远随口说了句,却没有任何客气的举动,依旧靠在椅子上,只不过睁开了眼。

跪在地上的两个传头没有站起,就那么跪着说道:“会主,小的们三天前去见了那赵进,当面服软,这几天一切都好,赵进没有对教众再做什么。”

何伟远点点头,淡然说道:“这年轻人心机果决,手段很辣,但做事还不那么心黑,你们也不用担心太多了。”

听到这话,下面跪着的两人对视一眼,那游方郎中犹犹豫豫地说道:“会主,那李阳兄弟的仇,咱们……”

“这种蠢货,死了也就死了,理会他做什么?”何伟远冷冷说道。

“会主,城内大伙都是敢怒不敢言,等着会主您老人家做主……”话说了一半,何伟远直起了身子。

“敢怒不敢言?木吾生那时候你们怎么不敢怒不敢言,现在想要伸手捞钱,就敢怒不敢言?”何伟远的声音一下子大起来。

他声音一大,吓得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连忙拜伏,站在门边的两名青壮手立刻按在刀柄上,准备过来,何伟远皱眉挥挥手,这两人才停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