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杰在院子一角打地基,搭屋子最重要的就是搞好地基,顾晓晨顾晓方兄弟俩呼哧呼哧的跟着打地基,顾家刚出炉的新鲜干儿子在屋里坐不住,有模有样的跟着一起学打地基,有说有笑看着累且忙气氛却很轻松。
刘娇杏朱凤喜妯娌俩找到四弟,朱凤喜看了眼大嫂,刘娇杏往前走半步:“四弟你过来下。”
“你俩去河边挑些石子来。”顾元杰吩咐完俩侄儿才朝着大嫂二嫂走去,隔了三五步远:“大嫂,二嫂。”
“有事想跟你商量。”刘娇杏往东厢去,朱凤喜跟上,顾元杰抹了把额头的汗,慢悠悠的落在后头。
张婉桃在纳鞋底,新硝的兔皮味道没散干净,她手里的鞋底是给大房给的鞋样儿,有人从外头进来屋里光线瞬间暗了暗,她抬头一看:“大嫂,二嫂。”正讷闷她们来干什么时,又看见丈夫流着汗一身脏乱的进了屋,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先给大嫂二嫂倒了水,又匆匆拿了盆往屋外去,她要去打洗脸水。
等四弟也坐下后,朱凤喜快言快语的说了来意。
是这事,顾元杰点点头:“我一会就去趟镇上。”顿了下,又说:“炖个汤就行,其余荤菜不用张罗,让六弟在店里烧好带回来,素菜二嫂看着安排。”
说完事,刘娇杏朱凤喜妯娌俩起身往外走。
张婉桃端了洗脸水过来:“事说完了?”
想起四妯娌给娘做的冬鞋护膝,刘娇杏笑盈盈的回了句:“说完了。”模样是分外的和气。
媳妇进了屋,顾元杰卷着衣袖朝着洗脸架走:“等我去趟镇上,有没有需要买的?”
“去镇上干什么?给我买些线,就这种,快用完了。”张婉桃从针线笸箩里拿了个小线团给丈夫看:“你试下手感,不要买错了,上回买回来的颜色是对,却是针绣用的线,太细,纳鞋底用的要粗些。”她觉的粗细一眼就看出来了,特别好分,丈夫说看着没什么两样,不做针线活眼睛比她还不好使呢。
屋里没别人,顾元杰脱了上衣,洗完脸顺便擦擦身上的汗,边擦边回头往媳妇手里看:“我看你最近纳鞋底用的线,要粗一些。”媳妇近来天天纳鞋底,不管什么时候见她,都是在纳鞋底,看多了脑子里便有了记忆,倒也分的出粗细了。
“那是一根捻成两根的线,昨儿傍晚我和金秋站屋里捻线你忘了?”张婉桃把小线团放回针线笸箩里,打开箱子给丈夫拿了身干净衣裳,嘴里絮絮叨叨的说起娘有多喜欢她做的冬鞋和护膝。
顾元杰认真的听着,拿了衣裳穿上,又脱了脏裤子换上干净的裤子,端起脸盆往屋门口的排水沟倒水,媳妇还在说,他也没催,继续听着,捡起地上的脏衣服放盆里,搬了个凳子靠桌坐着,拿起小线团细细的看,线头捏手里来回揉,小线团研究的差不多,这次肯定能买对,媳妇总算说完了,他笑着起身:“我去镇上,你去娘屋里纳鞋底,你俩说说话有个伴。”
“我知道呢。”张婉桃眉开眼笑的应着,走到丈夫身边给他理了理略皱的衣裳:“你瘦了些,去年的秋衣今年穿着宽松了,要不要收收边?”往后退了几步,细细打量:“好像也还合身。”
顾元杰往外走:“不用,就这样穿着练五禽戏才舒服。”
站门口目送着丈夫渐渐远去,张婉桃眨了两下眼睛,低着头回了屋,呆坐片刻,端起洗脸盆里的脏衣裳往屋后井边去。
朱凤喜正利索的给鸡拔毛,嘴里碎碎念:“隔三差五杀只鸡,每天连鸡蛋都要少捡好几个,明年得多养些鸡才成,总不能去村里买鸡蛋回来腌变蛋,能赚几个钱?还不如咱们自己多养些,大嫂再养十来只鸭子如何?鸡留着下蛋,鸭用来炖汤,老六媳妇手艺好,炖来的鸭汤也特别香。”